马房颇大,里面的马很多,即便打扫的再干净,味道也是很不好闻。
永青就眼睛睁的大大的,盯着高大的骏马目不转睛。有萧十一在旁边护着他,生怕他的小手摸到马屁股上去。
幼菫离着马厩远了些,不过那股味道并没有减少多少。有两个马夫牵了两匹马在外面,刘管事跟一个商人打扮的男子讨价还价。
见幼菫过来,刘管事上前请了安,吃人最短,跟着夫人喝酒喝的多了,刘管事对幼菫格外敬重。
幼菫问他,“那两匹马好好的为何要卖掉?”
刘管事无奈地叹了口气,可惜道,“马都是好马,花了大价钱买来的。可跑的路多了,蹄子已经磨得不行了。留着也没甚用处了,只能卖给别人。”
幼菫还从未注意过这些马的蹄子如何,难道不钉马蹄铁的吗?噢,是了,几次出门,似乎马蹄打在路上的声音没有那么清脆。
幼菫去看了那两匹马,马蹄后端已经是血淋漓的,看着就疼。
幼菫问,“就没想过把它的蹄子给保护起来吗?”
刘管事觉得这问题好笑的很,夫人毕竟是小孩子,说出来的话让人觉得好笑。
他笑道,“这马要是穿了鞋子,怕是就跑不起来了。”
那两个马夫侍弄马一辈子,手艺也是上一辈传下来的,闻言也是低头露出不以为然的笑来。
马被那人买走了,总共只换了十两银子回来,当初买回来是花了五六百两,有那些名马,甚至要上万两。但是蹄子废了,都只值这个价钱。
幼菫也不恼,让刘管事拿了纸笔过来,画了马蹄铁的形状,标了要求,递给他,“你拿着找铁匠,按着马蹄子的尺寸打上几个,待回来了再跟你说。”
刘管事笑着接过纸,夫人画绣样厉害,还要给马设计鞋子了不成?
看着图形也是奇怪,并不像是鞋子,画工倒是很好。
刘管事也不给她泼冷水,拿着画纸去安排去了。
傍晚的时候刘管事回来了,幼菫和永青在萧甫山的衡山院睡了一觉,精神抖擞。
刘管事看着手里环形的东西,实在不知道夫人要搞什么名堂。
幼菫查看了一下,没什么问题,便让那两个马夫找匹马,给它钉上。
一马夫不情不愿,哼哧哼哧道,“小的侍弄马半辈子了,也没听过马蹄子上还能钉东西的。若是出了意外,奴才怕要被国公爷责罚。”
另一马夫怕得罪了夫人,小心陪着笑解释,“奴才弟弟的意思是说,钉上这个东西,万一马站不稳摔了,可不太好办。”
幼菫说道,“钉了这个,它只会抓地更牢,不会摔的。你们只管做,出了事我担着。”
两个人还杵着不动,刘管事便恼了,“夫人的话也敢违抗,不想干滚蛋!”
刘管事对他们的威慑力比幼菫大多了,两个人乖乖拿着马蹄铁去了马厩,挑了一匹最劣等的马做实验。
幼菫也不介意什么马,指挥着他们修了马蹄,把马蹄铁钉上。
马蹄铁钉好,把马解开小心翼翼地牵了出来,两人紧张地盯着它,生怕它一个不慎摔倒了。
可是他们担心的一幕没有发生,马若无其事地走着,四蹄稳健。
马夫面露异色,有些不能相信,请示了幼菫,骑着它去马场跑了两圈。
幼菫在原地等着,不一会俩人回来了,面露喜色,“夫人,这铁鞋子当真好用,马儿跑的很稳当!奴才觉着,比原来还要快些!”
两人完全不似方才那般敷衍不情不愿,对幼菫立马热情恭敬了许多。
刘管事神色如常,淡淡瞥了二人一眼,听夫人的就对了。这下信了吧?
其实他自己方才也不信。
两人又迫不及待拿了四个马蹄铁,挑了一匹马蹄子就要不行了的马,给它钉了上去,还好角质还能承受钉子的长度。
这匹马原本再跑上半年,怕也难逃被卖掉的命运。
有了这神奇的铁鞋子,马儿何惧那万水千山,道路坎坷?
两个马夫竟然激动得热泪盈眶,他们每日和马儿相处,早是产生了浓厚的感情。
原来夫人真的是传说中的那么厉害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