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甫山冷冷看了那御史一眼,眸光锋利,威压强大。那御史两股战战,只低头盯着手中持着的牙牌,强作镇定。
萧甫山淡声道,“启禀皇上,臣有失察之责,甘愿领罚。只是和黄承弼勾结骗取军饷之事,却是无中生有的。”
便有一朝官出列道,“荣国公撇的倒是干净,黄都护作为荣国公下属,怎敢独吞好处。”
是兵部右侍郎连成。
萧甫山冷哼,“连侍郎推测的好,兵部若有人冒领军饷,本公是不是也可以推测连侍郎拿了好处?”
连成脸上一僵,“荣国公莫要胡乱攀扯别人,御史弹劾的是你。”
程绍也发挥文官优势,为萧甫山辩驳了一番,几番唇枪舌战下来,朝堂上吵成一团。
皇上重重拍了御案,百官立马噤若寒蝉。
皇上看着虽刻意收敛却仍气势凛然的萧甫山,闭了闭眼,大燕国缺了谁也不能缺了他。
吐蕃和突厥虎视眈眈,去年一年西北虽无大战,小仗却是不断,吐蕃不停地试探,后面说不定什么时候两国就是一场恶战。若是没有萧甫山的震慑,大燕国怕是就被吐蕃吞噬了。
“着令忠勇王作钦差大臣,协同御史台和大理寺查案,一旦查实,将黄承弼押解回京。”
皇上没说对萧甫山如何,只是在退朝时瞥了他一眼。
散了朝,萧甫山出了太极殿,端王跟他并排走着,所经之处文武官员便要避让一边躬身请安。
端王问道,“黄承弼可会牵扯到你?”
萧甫山面无表情,“虽查不到我什么实证,可若真要强行攀扯,总能扯上些关系,总能给皇上一个发难于我的由头。”
端王放低了声音,“是谁有这么大能耐,不会都是翊坤宫那位动的手脚吧?你和元容的亲事没成,皇后的算盘落空……”
太子被贬为恭王,若想再得回皇上宠爱,就得让端王一派不断出事,让皇上惦念起太子的好来。此事说是皇后的手脚也有几分可能。
“能有能耐在西凉查证据的人不多,一个是太子和皇后,一个是忠勇王。皇后的动机好理解,若是忠勇王……”萧甫山突然想到了裴弘元,他几天前定然已经得了消息,他会做什么呢……
萧甫山停住了脚步。
端王见他脸色慎重起来,问道,“忠勇王如何?”
萧甫山紧蹙眉头,眸子紧缩,“裴弘元倒是有能耐的很,能当忠勇王府的家了。”
此时已出了午门口,萧东牵着马迎了上来,萧甫山问道,“聘礼可送到了?”
萧东笑道,“刚刚小厮过来送信,说是到程家门口了,现在程府定然热闹的很。”
萧甫山低声吩咐了萧东几句,翻身上马,又道,“去把两位程大人叫回府,有事商量。”
端王在后面喊了句,“正事不管了?”
没等到回音,萧甫山人已经远去了。端王无奈地叹了口气,荣国公最近就跟变了个人似的。
荣国公府的聘礼送到了,花厅前的地上摆满了扎着红绸花的红漆木箱。
花厅里,王氏看着手里的烫金聘礼单子,手微微颤抖。
一万两白银的礼金,两担两百斤的聘饼,四份八式海味,三牲大鱼,酒水茶叶,四京果四色糖,斗二米,香炮镯金……满满当当六十担!京城里的婚嫁,聘银两千两就算多的了,他们生生多出来几倍,连礼品都是多给备了两三倍的分量。
昌平伯府给文斐下聘,才五百两的聘银加二十担的三牲礼品,她不禁庆幸退了昌平伯府的亲事……比起来差的实在是太多!
文斐站在王氏的身后,礼单上的明细看的清清楚楚,手中的帕子被她绞的皱皱巴巴的。荣国公府对她也太看重了!何幼菫,怎么就这么好命!
王氏将礼单递给了顾氏,顾氏打开礼单也是一愣,一万两白银!顾氏讶然地抬头看了萧老夫人一眼。
萧老夫人身穿福禄纹对襟褙子,戴团枝梅花纹眉勒,眉眼低垂,慢慢喝着茶,英国公夫人坐在一旁,微笑不语。
顾氏又继续往下看礼单,越看越心惊。各色礼品给的量足不说,龙凤喜镯一般都是给一对,讨个吉利,他们却是足足给了十六对!荣国公府对这门亲事当真是看重的很!
顾氏将礼单放到矮几上,平复了下心情,笑着对萧老夫人道,“老夫人您对堇儿看重,是她的福分。堇儿是个好孩子,定会感念您的好,好好孝敬您的。”
顾氏是为幼菫考虑的,看了礼单惊讶之余便是欣喜,不似王氏,虽笑的端庄得体,可脸上的酸意是怎么掩也掩不住的。
萧老夫人和气地笑道,“堇儿是个懂事的好孩子,老身现在是迫不及待想赶紧把她娶进门了。待堇儿进了门,老身自是要拿她当自己女儿看待的。”说着朝英国公夫人笑道,“明日还要劳烦老姐姐跑一趟,把请期礼书送过来。”
英国公夫人笑着应下,“我的差事也轻省,您把亲家舅母说动了舍得放人就好。”
萧老夫人指着她呵呵笑了起来,“你就会打趣我。”又跟顾氏和声和气地商量道,“亲家舅母也知道,我家老大今年也二十九了,这亲事自是宜早不宜迟。老身已找人按他们俩的生辰八字选定了几个好日子,二月初六、初八都是好日子,主夫妻和美,富贵多子。再晚一些的二月十六、二十八也是好日子。今日就先讨您个准话,老身心里也能踏实些。”
二月就成亲也太早了吧!顾氏还以为怎么也得拖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