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澜此刻顾不上别的,借着前冲的力道,一把将十依拽过去,塞进水泥管子里,自己也连滚带爬地躲了进去。
靠在水泥管壁上,苏澜才感觉到左肩疼得都木了,一动不能动。
“苏澜。”十依吓哭了,望着苏澜被鲜血染红的半个身子,不知所错。
“闭嘴!”苏澜疼得快晕了,十依的哭声让她异常心烦。
“怎么办?怎么办?”十依甚至忘了她们还在危险中,也听不到苏澜的呵斥,看着苏澜不停涌出鲜血的伤口,手足无措。
苏澜也知道不能让血这么流下去,可自己疼得一点力气也没有,看着哭得妆全花了,跟一只小花猫似地十依,叹口气,虚弱地说道:“先止血。”
“止血,哦,怎么,怎么止血?”十依语无伦次地问。
“衣服脱下来,压在伤口上。”苏澜无奈地说道。
“衣服,衣服……”十依穿的是皮衣套装,上身一件暗红色细羊羔皮朋克外衣,里面是贴身白色真丝带亮片和黄金挂链的套头小衫,下身一条紧紧裹着臀部的皮裙。一身衣服没有一件能起到止血的作用。
十依对着自己身上看了半天,迅速脱掉外衣,没有脱小衫,而是一把将自己的胸罩拽了下来,左右对折,压在苏澜左后肩的伤口上。
苏澜疼得呻吟了一声。
十依压得很用力,为防止苏澜身体前倾,十依的另一只手撑着苏澜肩膀的前面,只是一会功夫,十依的两条手臂都开始发酸发麻,她却硬挺着不敢松手。
其实十依真像萧逸说的那样,本质不是个坏孩子,只是被惯坏了,心里只有自己,没有别人。看到苏澜不顾生命危险救了她,自己还受了伤,她是真的着急。
“你得想办法帮我包扎上。”血几乎止住了,苏澜也有了点力气,慢慢说道。
“怎么包扎?”十依的双手已经开始微微发抖,就算咬牙坚持,也坚持不了多久了。
“把我的衣服撕开。”
时值五月下旬,中午已经能感到微微的暑气,苏澜被十依拉出来也没换衣服,还穿着家居服,纯棉质的衬衣和长裤,只是出门时在门口拿了一件半大小风衣。
十依知道,苏澜的意思是让她把她的纯棉衬衣脱下来撕开,为她包扎伤口。
两人忙活四、五分钟,苏澜疼出了好几身冷汗,才终于将苏澜身上的两件衣服都脱了下来,上身只剩一对乳罩。
十依的目光在微微有些隆起的腹部停留了片刻,比划着一半都染上的鲜血的棉质衬衫,找到被子弹打破的那个洞,双手一用力,撕拉一声将衬衣撕成了两半。
肩部的伤口不同于腿上或手臂,就是让专业人士包扎也不容易,何况是从未给人包扎过的十依。
可以说,十依将自己从小到大的聪明才智全部用来研究怎么包扎了,终于在苏澜喊出:不要包了,让我流血而死之前,虽然难看,但好歹是包扎上了。
不仅苏澜疼了快虚脱了,十依连紧张再忙活,也出了好几身汗。两人都没有注意到,外面的枪声早已经停了。
“喂,苏澜,你别睡,现在怎么办?”十依知道,苏澜现在若是睡着了,恐怕再也醒不了了,只要看到苏澜闭上眼睛,十依就拼命摇她。
她恨苏澜抢了萧逸,她可以打她骂她,逼着她打掉胎儿,甚至将她送上龙四少的床,但十依不想看到苏澜死,特别是不想看到苏澜死在自己的面前。
“用手机打电话。”苏澜断断续续地说道。
“手机打不了电话。”十依此时非常后悔将苏澜的手机卡换掉。
“打110,估计没问题。”手机里即使没有电话卡,也能拨通110。这是苏澜被折腾得死去活来时想到的。
十依也知道这个常识,只是一紧张起来早都忘了。
从苏澜的风衣兜里翻出电话,十依手指颤抖着拨了两次,终于拨通了110。
“110报警中心电话,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。”
温和的女声从听筒中响起,十依哇地一声哭了。
“小姐,小姐请你冷静一下,告诉你在哪里?发生了什么事情?”
“我在……”十依花了将近三分钟的时间,终于把事情说了个大概。
“小姐您别急,我马上给你接刑警大队,请保持通话,不要挂断电话。”
在十依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中,电话不断被转接,之后一个厚重的男声穿了过来:“小姐您好,我是特种部队大队长欧阳,我已经到了你的附近,告诉我你的确切位置。”
没等十依回答,电话里突然传出萧逸的声音:“依依,是你吗?你在哪里?苏澜跟你在一起吗?”
十依一听到萧逸的声音,好不容易止住的哭声像是被重新打开的水龙头,哇哇地随着无线电波传出,哭声中夹杂着萧逸你快来,苏澜快死了等语句。
听筒里似乎传来了打斗声,接着电话又回到男人的手中。
“小姐,请控制一下你的情绪,告诉我你具体的位置。”
“小姐。”
两声温和的呼唤不好用后,电话里传来一声历喝:“闭嘴!”
十依的哭声立刻停住了。
“请告诉我你具体的位置。”
“我在……”
三分钟后,十依听到车声,没有挂断的手机里,男人厚重的声音传来:“我们到了,你出来。”
十依拿着手机钻出来水泥管子,看到公路上停了很多警车,一群人向他们跑过来,跑在最前面的是萧逸和一个身材高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