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箴淡淡地笑笑道:“大家也都回去吧,苏澜最大的心愿,是希望大家永远记得她的微笑,不愿意大家因为她而伤心难过。我还有个会议,先走了。”
“石大哥。”张小曼有些不知所措地上前两步,这几个人的行为实在是让他们费解。
石箴没在解释什么,而是像普通聚会结束时那样轻松地邀请道:“小曼,一起走吗?”
张小曼略一犹豫,摇摇头:“谢谢,我跟由美子她们一起走。”
“也好。”石箴微一点头,也上了电梯离开。
剩下人几乎都曾经是年代咖啡店的人,大家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又一起看向杰夫,他们并不知道杰夫另一个让人震惊的身份。
杰夫接收到众人的目光后道:“你们先回去吧,我在这里等着,有了消息,给你们打电话。”
众人点头后一起离开。
宽敞的休息室,转眼就剩下了杰夫一人。
虽然只买到了经济舱的机票,金桐还是跟萧逸一起飞往c市。
石羽也在工厂忙碌了一天。
反倒是石箴,说是要去开会,不到一个小时又回来了,跟杰夫两人一直等到天黑。
手术室的灯已经亮了十多个小时了,他们不知道是希望它灭,还是希望它继续亮下去。
十多个小时了,手术一定不顺利,但灯还亮着,至少医生们还没有放弃。
术前张炫佐私下跟石箴说过,成功率不足百分之十,他相信即使张炫佐没有跟萧逸和石羽说,他们也很清楚,因此都避了出去,一来不给苏澜压力,二来,也是不给张炫佐压力。
手术确实很不顺利,张炫佐亲自做了一个半小时的心脏按摩,放开手后,心脏跳了不到十分钟又不跳了,张炫佐只能继续做按摩,如此断断续续,直到九个多小时后,心脏才开始不规律的微微跳动。
手术室外面多了一个等待的人,金桐。
萧逸和石羽也早就回来了,却一个在苏澜的病房,一个在张炫佐的办公室。不管面上表现得多么轻松,内心的焦急是骗不了自己的。萧逸和石羽不约而同地发疯工作了一天,就是为了让自己不去想手术结果,但人走了,心却留下了。
手术结束时,已经夜里十一点了,手术室的灯一灭,金桐三人立刻拥到手术室门口。片刻后,一身疲惫的张炫佐走了出来,看着三个轻轻地说了三个字:“还活着。”
金桐一把抱住了身边的杰夫。杰夫也动情地用力回抱。
石箴也伸出手,紧紧握住了张炫佐的手,接着手臂一用力,给张炫佐一个激动拥抱:“辛苦了。谢谢。”
张炫佐确实累坏了,十三、四个小时,他一直处于高度紧张中,苏澜的病情反反复复,一直不稳定,直到最后一个多小时,才算稍微稳定一些。
苏澜又被罩在最初的玻璃罩里,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。
未来的三天至关重要,而未来24小时则最危险。
苏澜感觉自己有了第三种感觉,空白,什么都没有的空白。
同很久以前感觉到的虚无不同,空白的感觉让她有一种舒适,有一种放松。
出现了几次后,苏澜想到了一个词,死亡。
终于要死了吗?在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磨难后。
苏澜说不出自己是欣慰,还是遗憾,曾几何时,她是那么渴望死亡,而现在,遗憾多一些吧,虽然疼痛和狂躁仍然折磨着她,她还是想活着。
随着空白的出现,记忆和两种感觉一起缓缓流逝,空白的时间越来越长,苏澜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,像是挣脱了所有的束缚,在天地中发散,似乎没有经过思考,她机械地持续发送着同一个单词:dead。
星海研究院时空组南方办公室。
门被砰的一声撞开,南方面无表情地看了钟浩祥一眼,他已经习惯了他这种敲门方式。
“出事了,她死了。”钟浩祥一脸焦急地叫道。
“说清楚,谁死了?”南方冷静地问道。
“苏澜!”钟浩祥将数据放在南方的桌上。
南方震惊地看了钟浩祥一眼,一把抓起数据表,看到章博士最后的翻译:dead。
砰地站起身,南方失去了一贯的冷静,边匆匆向外走边问:“通知房组长了吗?”
“通知了,估计该到了。”
南方走进机房,果然看到比他早进来不到一分钟的房泽函。
“将这些编在信息里,加大功率发送出去。”房泽函将一叠资料交给曲博士。
“能接她回来吗?”南方问道。
为了以防万一,连接时空口的设备已经安装完毕,随时可以使用。只是到目前为止,这项技术还没有真正用过。
房泽函摇摇头:“她现在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时空口的压力,你最多能接回来一具尸体。”
“你有什么办法吗?”南方问。
“只是加大了刺激频率,希望能增强她的求生意志,剩下的只能靠她自己。”
“据你估计,如果这次她能活下来,大概什么时候她的身体能承受时空口的压力?”南方问。他还是想把她接回来,七十年前的医疗水平和现在没法比。
“至少需要两个月。”房泽函计算了一会答道。
“如果这次还能活下来,接她回来。”南方下决心道。
“如果她不同意呢?”钟浩祥小声道。
南方瞪了他一眼:“说服她同意。”
听到钟浩祥说苏澜死了时,南方的心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难过,第一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