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,
暗堡基地,
五月最近一直都在思考黄伯仁的话,考虑着自己到底要不要申请调离暗堡。
她很清楚自己虽说有过从事暗地里工作的经验,但相较于哪都通暗堡这种地方…………自己以往的经历未免也太过小儿科了一点。
毕竟,她曾经不管做什么事,也都会有一个合理的理由说服自己,足以让自己一直对事情保持清醒的理解,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家乡,为了自己与同胞们赖以生存的那片土地能更好。
可暗堡这边却不同……
尽管同样也是为了脚下的这片土地,但每天所要面对的人和事,却也都自己的同胞…………以及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事。
五月很难像是曾经待在国外那样,在面对所有的事情时都能保持清醒,都能以大义的理由来轻易说服自己,反而…………总会在一些事情面前不自主的思考善恶,更会顾虑自己的做法是不是太没人性了。
有时……
五月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,因为她很清楚暗堡的一些目标有多可怜,但也同时明白暗堡最终做下‘处理’决定时有多么谨慎,也认同这种残忍的处理…………的确就是一种没有办法的办法。
她根本没办法判定此事的对错,也没办法判定自己是否为帮凶,因为在理智上若是不这么做…………一定就会给脚下这片土地带来更大的麻烦。
因此……
五月即便是亲眼见到暗堡的领导们在会议中,残忍决定了要处理掉某个身世极为可怜的异人,甚至对方也只不过是一个孩子………但在看见那些同事们脸上的遗憾与失落,她却无论如何也恨不起来。
在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这种脏事不得不做,哪怕这是一件足以令任何正常人都能感到悲伤的事…………也必须要做!
暗堡里的所有工作人员,也皆是在此等残酷的环境中进行作业,那些有资格决定处理此种事宜的领导…………更是承受了比一般员工还要更加强烈的罪恶感!
五月如今就算同情那些孩子,也完全没办法对这样的暗堡产生恨意,反而还会觉得一些事情对于人性的善恶拷问,基于这里的所有人来讲…………也无疑都是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煎熬!
她曾经因为乌向尤对暗堡所产生的恨意,显然也是在加入暗堡后的每一天都在逐渐减弱,以至于不久前勉强做到了在理智上对此有所释怀。
毕竟,在暗堡这种地方,乌向尤一样的情况太多了,几乎隔一段时间就会遇见这样的事,但却完全不是暗堡的工作人员毫无作为,只是以往那些接受引导的孩子,早已被过往一些经历彻底击垮了。
他们不愿意接受工作人员释放的善意,也不愿意按照引导逐渐重新接受这个世界,最终………由于情况愈演愈烈而变得无可救药。
其中……
甚至有很多精心照料他们的工作人员,因为过于和善而遭到了孩子们的袭击,也不乏许多工作人员因此而重伤、丧命………
但即便如此……
暗堡的态度却依旧还是不到黄河不死心,不愿意轻易放弃任何一个还有机会变好的孩子,仍旧像是以前一样颇为细心的照料着孩子们………
如此……
五月又怎么可能还对暗堡的工作人员,从始至终都抱有着原本那种不明真相的恨意………
……
基地内部,
某处隔离研究室,
五月坐在隔离窗后面的工作室里,望着其中不知疲倦仍在挣扎的纪安之,不由得精神恍惚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。
“累了?那就先去休息一下吧……”一旁同样负责值班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,见到五月这般模样不禁笑了笑说道。
“放心好了……”
“里面那位被束缚的这么紧,就算没有你这丫头的保护…………我在这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。”
闻言,
五月趴在桌子上转头看了眼研究员,道:“少睡一会不要紧的,倒是这家伙………居然一点也不知道累,这么久了看起来还是上蹿下跳的。”
“宋叔,您还是尽管继续研究吧,万一等下需要做些什么的时候,不小心被他挣脱出来可就不好了,毕竟您这样的研究员虽说也是异人,但相对来说可并没有什么自保的能力。”
“这里有我这念动系的能力在旁看着,真到了您需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也好办事…………不是么?”
“话虽然这么说……”宋叔放下手中的记录文件,转过凳子面向了五月,伸手拍了拍大肚子,道:
“但这研究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结束的,今天我也只是负责记录他对于药物的反应而已,等到了撑不住的时候…………我可不会吝啬于时间上的问题。”
“还是没什么进展么?”五月眼神闪烁的问道。
“对他这种状态的了解倒是差不多了,但说起进展………”宋叔闻言有些泄气似的摇了摇头,道:
“我打从心底不认为这东西身上的病毒,真的能适用于我们这些普通人,所谓的不死之身………如果必须以理智变成一个怪物为代价的话,恐怕对于领导们来说也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吧。”
五月对此不免怀疑道:“但那些全性妖人身上的情况………”
“啧!”宋叔听到这话仿佛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,顿时有些气急败坏的开口打断道:
“上面的那些领导根本什么都不懂,可能……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