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冷静’这两个字,从来都是沈郅焱提醒苏景明时说的话。
其实早在很久以前,沈郅焱就变了,但他不自知,也不看重感情,这才被倪欢占据了心脏,等到发现时,为时已晚,不可自拔。
沈郅焱不知道被苏景明话里的哪个词触动,愣是沉默了十几秒才哑着声音问道:“景明,你觉得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什么?”
苏景明为了不让沈郅焱不管不顾的出门,故意说道:“尊严。”
沈郅焱闻言笑了下,带着自嘲的意味,“是啊,尊严……”
“那……”沈郅焱慢慢转头看了眼苏景明,问道:“如果我把尊严给她,我把我最重要的东西给她,你说……她会原谅我吗?”
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,苏景明没能说出来话,不仅如此,他还觉得面前的人……有些陌生。
沈郅焱是什么人,众人有目共睹。
原来即便是被人称为‘冷血’的男人,也会一头栽在感情上。
正当室内陷入诡异的沉静时,苏景明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亮了下,屏幕上出现一则推送新闻。
苏景明下意识看了眼,恰好瞥到新闻标题上面那个熟悉的名字,他愣了下,正欲拿起手机,面前突然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,先他一步拿起手机。
沈郅焱只看了眼标题,眸色便瞬间变得讶异阴沉。
苏景明凑过来看了眼,没忍住惊呼道:“倪欢要息影?!”
他话音刚落,面前的男人已然步伐匆匆的往外走。
沈郅焱心底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,可偏偏抓不住摸不着,让他心跳紊乱,没有来的心慌。
“当演员是她最大的梦想,如果没有紧急情况,她绝对不会突然宣布息影,倪欢一定出事了。”
——
倪欢‘生前’想息影,周胥白当然要帮她全了这个梦想。
公司的声明发布后,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,甚至隐隐盖过了叶茵茵婚宴上发生的笑话。
当红影后,在风头正盛的时候毅然息影,众口纷纷,猜测不断。
楚尧知道这则新闻的时候,正在到处寻找倪欢的踪迹。
新锦苑是他最后来到一个地方,在此之前,他去了所有倪欢可能出现的地方。
在新锦苑的电梯里,楚尧和沈郅焱碰了面,两个人对视一眼,暗潮风波隐隐涌动。
但他们都有更重要的事情,彼此同处一个电梯,倒也异常的和谐。
来到倪欢所住的楼层,门半掩着,沈郅焱和楚尧同时推门进去。
虽然血腥味散了不少,但仍然直往人鼻子里钻。
室内空无一人,只有染红的床单、一路流淌的血迹……和一封遗书。
楚尧看到屋内的情况后,疯了一样到处翻查寻找倪欢的身影。
“倪欢?!”
“……倪欢?”
可倪欢根本不在这里,楚尧脸色慌乱的看了眼地板上的几个血脚印,想到什么,夺门而出,身影慌张无措至极。
相比楚尧,沈郅焱的反应看上去显地尤为平静,但不断颤抖的手指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担忧害怕。
沈郅焱速度极其缓慢的拿起床头柜上的遗书,从上往下,一行行的读下来。
男人眼眶彻底红了,酸涩的睁不开眼,没几秒,纸面上被几滴泪水晕染开来。
——
时近中午,周胥白身处家中客厅,站在落地窗边,望着远处的天际,目光浅淡。
“别看了,”傅七走过来,“倪欢走了是件好事,忘掉所有人重新开始,对她来说是现如今最好的一条路。”
周胥白闻言微微垂眸,遮去眼底的担忧,他回头看了傅七一眼,问道:“都准备好了吗?”
傅七点头,回答道:“已经下葬了。”
周胥白嗯了声,“做的不错,等着吧,找不到倪欢……他应该就快来了。”
“嗯。”
十几分钟后,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,只见一辆黑色宾利闯入院中。
沈郅焱从车上下来,带着浑身煞气。
傅七只往外看了一眼,便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。
周胥白却淡然自若的整理了下袖口,目光转移到茶几上的那束白玫瑰上。
“傅七,该走了,带他去看望倪欢。”
傅七会意,换上了一件黑色外套。
她刚抱起那束白玫瑰,身后传来异声。
沈郅焱面色慌乱,他三两步走到了周胥白面前,姿态里少了些往日的傲气,问:“倪欢在哪?她怎么样了?!”
周胥白打量了一下沈郅焱的表情和状态,眼底闪过一抹怜悯,他抿着唇瓣,“看来沈总已经知道了倪欢息影的事,我们也正要去看望倪欢,沈总既然来了,那就一起吧。”
沈郅焱目光微凝,往楼上扫了一眼,“倪欢不在你这?”
“不在。”
周胥白没有片刻停顿的回答道。
沈郅焱垂了垂眼,视线无意中掠过傅七怀中的白玫瑰,一瞬间,连呼吸都紧了紧,他薄唇微动,心里那根弦已经有了崩断的趋势。
“她在哪家医院?”沈郅焱问。
周胥白闻言苦笑着回答,“倪欢不在医院。”
“我想……你大概是见不到她了。”
沈郅焱这样的人,七窍玲珑心,有些事早就料想到了,只是他不愿承认。
宁可自己骗自己。
周胥白看人还是很准的,他知道怎么用三言两语挑起沈郅焱内心最大的愧疚。
比如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