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话一出,几个差役瞬间冷静了下来,如同三伏天被浇了一盆通彻的冰水,也顾不得言语之争了。
这种问题不问便知,若是案子好不容易破了,结果却因为他们而丢失了至宝。
到时候恐怕不止是砍头的大罪,以周王的性子,大怒之下怕是什么都做的出来。
“大人,你看..”所有人都看向了黑衣吏员,指望他来做主。
“有趣,悬镜司都破不了的案子,你在牢里想几日倒能想明白。”
黑衣吏员正眼看了过来,上下打量着楚歌,似乎重新认识了他一遍。
“是不是口出狂言,大人一试便知。”
楚歌不卑不吭,表情平静,直视着对方凌厉的眼神,丝毫没有慌张。
“很不错,到了这种境地,还能用言语拿捏住他们几个,凭你今日的表现,倒是让人刮目相看。”
黑衣吏员稍露赞许之色,沉吟道:“我可以给你个机会,但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抓住了!”
他看楚歌不似妄言,倒也值得帮上一把。
若是案件真有突破,那也是大功一件,自然是要交到公子手中,而不是任由悬镜司审讯。
“你的条件我答应了,用刑的事日后再说”,黑衣吏员应允道。
他使了个眼色,随来的差役便放下了提在手上的刑具。
“我带你去见真正做主的人!”
出了牢狱的大门,不多时楚歌便被带到了一座威严府邸的外头。
大门两边放着两座狰狞而又威风凛凛的石狮子,几个身着兵甲的壮汉把守在朱漆门前。
“一会儿你可要见一位真正的大人物。”
黑衣吏员依旧是那副古板无波的表情,他从腰间解下一串钥匙,上前将楚歌脖子上的枷锁打开。
“最好祈祷你说的线索有用,不然,这后果可不是你能承受的!”
“我自然清楚”,楚歌面色毫无波动,内心却在反复推敲案情,各种想法如同煮沸的开水在沸腾。
黑衣吏员显然是轻车熟路,朝着门口的几个狱卒打了声招呼,一行人就被放行了。
府邸内部却与外表大有不同,亭台楼阁掩映山水,有假山碎石,有高大的古树参天,小池流水环映着楼阁。
从大门旁边的小院中转出一个面白微胖的富态管家出来。
此人三十余岁,手里拿着一件玉质的拂尘,嘴角边两撮八字胡,看起来威严又滑稽。
“老八,你这是带来的什么人?”管家问道。
“回大人,此人乃是王宫宝库被盗案中的看守,与夔龙壁的案件有关。”
黑衣吏员,也就是老八,问道:“公子在哪里?我有重要线索相告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中年管家点了点头,捻了捻嘴边的胡须,朝着府邸北侧一指:“在后花园呢,千泷主子也在,你小心些,莫要冲撞了贵人。”
楚歌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幕,心下在默默考虑。
“这府邸的主人多半是非富即贵,在洛邑城中占有这么一处宅院,可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到的。”
沿着青石一路前行,路旁两边开始有花红映衬着绿叶,花香袭人,闻起来让人沉醉。
转过路口,穿过石质的拱门,便来到了后花园中。
楚歌眼前一亮,即使是寒冬时节,这里依旧是温暖如春,有百花争奇斗艳。
“如果不是有地龙,也就是地暖的话,那多半就是所谓的超凡手段了。”
楚歌观察着四周,想要找出一点蛛丝马迹出来。
“嘻嘻..”忽然有女子的轻笑声传来,如同水珠落入玉盘,清脆动听,让人心神一荡。
楚歌抬头一看,只见四角飞檐尖顶的小亭中,立着一位穿着水蓝色连衣长裙的少女,正吃吃笑着。
只见她螓首蛾眉,巧笑嫣然,眉眼之间有动人风情流转;身姿婀娜,体态fēng_liú,更兼那盈盈纤腰不足一握,似乎随时要折断般。
正所谓美人杀人不用刀,勾魂夺魄全在腰。
旁边还有一位穿着白衫的年轻公子,相貌堂堂,一双眉毛似是浓墨的飞白,腰间佩玉,双手负于身后说着什么。
身后则是跟着位约莫七十多岁的老者,峨冠博带,面容古板,穿着常见的儒服,显然是位博学多才的大儒。
诸子百家中,唯有儒家广收门徒,有教无类,不设门槛,所以从者众多,也是最常见的流派之一。
从洛邑城门上丢一块砖头下去,砸到的多半都是儒家的学子。
老八上前通报过后,楚歌这才被带到亭前,三人都打量了过来。
尤其是那位跟在身后的大儒,目光凛然,带着若有实质的灼烧之感,似乎要看透人心。
“听老八说,你有重要线索禀告。”站在前面的年轻公子开口了:“下狱三日,这才想起来,不觉得太迟了吗?”
“并非是线索”,楚歌上前行礼说道:“见过公子,草民楚歌,曾是洛邑宝库守卫,这几日在牢中细细思索,已经看破了案件的真相”
“这么说,你自称破了案子?”年轻公子摇了摇头,看向黑衣吏员:“老八,你也不查实一下就敢过来打扰我?”
一旁待命的黑衣老八立时后背冷汗都下来了,急忙解释道:“此人声称有重要情报,不见贵人不说,下官担忧案情紧急,故而破例为之。”
“行吧”,年轻公子砸了砸嘴,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:“若是真有所收获,今天就不计较太多。”
“喂,王兄,你不会真的相信他的说法了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