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名单到达礼部尚书手中的时候,凤归麟已然暴戾十足的闯到了长极宫里。
只可惜,凤瑾去了别处,张全等人根本不知道她的去向。
凤归麟一怒之下,将长极宫内的东西几乎破坏殆尽,而后便阴着脸,一言不发的坐在唯一完好的凤榻边沿。
宫殿里的惨样让宫人面如死灰,他们难以想象暴君发现这一切后,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怎样的下场。
是千刀万剐,是凌迟处死,是五马分尸,还是将他们打进传言里有进无出,可弑鬼神的慎刑司最里处的铁牢里?
然而有张全压着,让他们连自戕的勇气都没有。
张全嫌恶的瞪了眼缩在角落的宫人们一眼,急急的在暗处搜寻,终于找到了玄卫中最沉稳的夜二。
稍稍商量几句后,夜二纵身一跃,就消失在了长寿殿里。
凤归麟阴沉沉的看着消失的身影,双手撑在床沿上,幽幽的等着凤瑾归来。
凤瑾却是去了安阳宫。
皇宫里的每一个地方,都能让她记忆的海面出现波动,她一直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,这在凤颖归来后尤为迫切。
这几日,只要无事,她都会在四处走走停停,以期触发被尘封的记忆。
而她,恰巧走到了安阳宫。
这是座荒废近三百年的宫殿,朱红的宫墙早已斑驳,失去了原有的色彩,墙檐上堆着积雪,门沿上又挂着枯藤。
刚伸手碰到宫门,它就已经咯吱的往两侧倒去,失魂落魄的拍在了墙上。
凤瑾跨过了宫门,疑惑重重的环视着四周。
里边没有想象中的荒芜和杂乱,青砖缝隙里长出的杂草,都被人用气刃斩断,瑟瑟缩缩的贴着地面。
她没有再往里走,而是凭着模糊不清的感觉,坐在了主殿前洒满落叶与碎雪的台阶上。
然后抬起了双手,撑住了下颌,静静的盯向了左侧。
她想不起来,但她隐约能感觉到自己在等人。
半天都没找到有用的记忆,她不由得生了恼意,长伸的脚急切的拍着地面。
“凤瑾,凤瑾,快想起来,你不能落入自己的圈套啊!”
自从见了曾经的自己留下的信,她就有些疑神疑鬼,即使遇到点小事,都忍不住猜测是不是从前自己的手笔。
她现在不仅要防备敌人,还要防备自己,真是头大!
天渐渐黑了,她仍旧坐在台阶上暗自懊恼。
如今好不容易借遴选君侍一事,暂时限制了凤颖的行动,可她好多事情都还不知道,她现在最怕的就是现在的布置与以前的布局相冲突。
“啊,真的好烦!”
大喝一声,便摇头晃脑的起身,朝长极宫走去。
长极宫内,玄卫等大气都不敢出,只敢以戒备的模样,透过雕花木门的薄纱,小心的盯着凤榻上血色的身影。
凤瑾刚到宫门,就觉得气氛有些凝滞,疑惑的皱了皱眉,低着头径直朝长寿殿走去。
在通过大开的殿门,看到满殿狼藉之后,瞬间暴怒出声:
“谁他娘的这么大胆子,竟敢砸了朕的寝殿?
“看朕不诛他九族,呸,十族!”
十族,街坊邻里都不放过。
众玄卫感叹她残暴的时候,仍不忘悄悄的指了指内殿。
凤瑾眸子半眯,危险十足的朝里走去。
她倒要看看,究竟是哪个胆大包天的贼人?
刚拉开门,凤归麟瞬间抬起头,于瞬息之间将她拽到了凤榻上。
“凤瑾!”
凤归麟眸中黑云翻涌,狠戾的控制着身下人的一处死穴。
凤瑾翻了翻白眼,伸手就拍了拍他的脸颊,眨着与他一样惑人的双眸,微偏着脑袋,戏精的拖长了声音。
“小哥哥,你是不是又没吃药?”
就在凤归麟失神的片刻,她稍微用力,就反败为胜,将他压在了身下。
“凤妖孽,想咬朕,没门儿!
“你的把戏朕早看透了,朕是不会让你得逞的!
“说,朕的寝殿是不是你砸的?”
她的右手揣在他的身下,左手放在他的胸口,支撑着下颌,好似把他当成了地毯,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上面。
看似亲密暧昧,实则另藏杀机。
她的右手正好揣在他后腰的命门处,只需稍稍运用真气,他就会立刻殒命。
“凤妖孽你说,朕又怎么惹到你了,让你将整个长寿殿都砸了?”
她眯着眼睛,说的笑意温柔。
可仔细体会,就可察觉她周身弥漫的杀气。
帝王所用之物,向来万里挑一,贵重都不够形容它的价值。
长寿殿历经千年,里边每一样物件都经过历史筛淘,只有质地最上乘,做工最精巧,寓意最美好的东西,来历最特别……才不会被某个帝王摒弃,才能一直留下来。
她刚到手的六百万现银,根本无法重新置办一套!
好气,气到炸裂!
感受到身后的异样,凤归麟的眸子逐渐染了上赤色,盯着凤瑾的目光里,除了深沉还多了别的东西。
他伸出左手,抓住了凤瑾右手的手腕,幽幽的盯着她,嗓音带了一丝沙哑。
“凤瑾,命门处两肾俞之间,为元气之根本,重击可致死,轻按,可提****。
“凤瑾,你可有想好,你想做什么?”
凤瑾骇得立马抽回了手,翻身就跃下了床榻,远远的站在殿中,凝着目光,警惕着那绝美胜妖的人。
她真搞不明白,他脑子里一天天的装些什么乱七八糟的,真是太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