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凤瑾,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?”
凤归麟袖袍一挥,凤瑾面前的桌子连带着酒水,飞到了园子正中,最后摔得四分五裂。
他站在离凤瑾一尺的距离,死死的盯着她,双眸充血,薄唇艳得宛若染过血,及腰的墨发就那么被稍显凌乱的披在身后。
冬日里伤人的冷风吹进他宽大的袖袍,将单薄的两层衣衫鼓了起来,浓浓的血气与酒气,在冷风的逼迫下,从他的松散的领口,逸散到凤瑾的口鼻之间。
大白天的喝酒,还喝得这么醉醺醺的,醉到连衣裳都穿不齐……
凤瑾皱起眉头,神情有些不悦。
“你要是喝醉了,在你王府歇息便是,大白天跑到这儿来质问朕,你是想要做什么?
“对不起你,对不起你什么,你不是早就知道这几日朕对你好,不过是想要取回那一半兵权么?
“如果你指的是这件事,朕没什么好辩解的。”
凤归麟这人清醒的时候,都会做出让人难以预料的事情来,如今大醉,行动怕是更难被控制!
她还要回宫安排营救楚辞,寻找谢玄的事情,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,凤瑾转身就走,谁知转身的刹那,手臂却被人死死的攥住。
她吃痛的回头,下意识就朝拽住她的手臂击去,在听到一声痛苦的闷哼后,心头一紧,将击打变作了掰拉。
“凤归麟,快给朕松手!”
探询的目光越集越多,都想要知道,当今陛下与摄政王发生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。
见此,凤瑾更加恼怒,下手也越来越重,然而拽住她的人始终不肯松手,她被箍住的前肢已经开始发麻。
“凤归麟,你要疯别在朕面前疯!”
低喝一声,虽未运用真气,但也算下了狠手。
狠手一下,心里的气便出了一些,理智也渐渐恢复了一些,她这才感觉到掌心的异样来。
指尖在手心捻了捻,粘稠的而温热的触感让她皱起了眉头。
垂眸往制住她的手臂看去,艳丽的红纱隐约显现出亮眼的光泽,她抿了下唇,疑惑的朝凤归麟的袖子撩去。
随着袖袍的上移,斑驳而狰狞的血痕,逐渐暴露在她的视野里。
如玉的手臂上,全是那种狰狞到令人不适的伤痕,粘稠的血液正从那些裂口间渗出,然后侵染在他的袖袍上。
这绝对不是她弄出来的!
凤瑾猛然抬头,就看到凤归麟面色苍白,额间渗满了细密的汗珠。
他似乎一点儿都不痛,表情依然是刚才那般凶戾,他似乎又很痛,因为他的呼吸变得紊乱。
凤瑾的心上被压了座大山,她也不知为什么,每次见到他,他的心情不是愤怒就是沉重。
“凤瑾,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?”
思索间,面前的人再次出声。
凤瑾压住心中沉重,抬眸坦然的看着他。
“刚才朕已经说了,如果你问的是这几日对你好的事,朕承认。相互利用而已,你不也从朕身上得到了你想要的么?”
他一直都知道,心里也极为明白,因为他问的根本就不是这个!
凤归麟抓着她的手臂用力一扯,急声喝道:
“凤瑾,我是在给你最后的机会!”
凤瑾思来想去,都没弄明白凤归麟话里的意思。
如果不是指的这件事,那他指的是什么?
察觉到周围窥探的人越围越近,凤瑾冷笑连连:
“怎么,诸位爱卿这是想要救驾却又不敢上前?”
救驾,救了还有命么?
众人一听,瞬间散得无影无踪。
看见二人仇敌般的模样,凤颖隐晦一笑,也默默退了下去。
待人散尽之后,凤归麟身子晃悠了两下,终于撑不住,倒在了凤瑾的身上。
凤瑾拧巴着眉头,看着贴在脖子上的妖孽容颜,脸上尽是一言难尽的神色。
刚才还恨不得要吃人,这下就蔫了?
嘁!
一边吐槽一边伸手朝他手腕探去,脉象杂乱无章,真气四处乱窜,体内气血凝滞……
又是这种情况!
理智上想要将他扔在地上不管不顾,感情上又不忍心这么做,到最后,只能认命的扶着他,通过偏僻的路径往摄政王府走去。
一脚踹开大门,就朝府里呼喊。
“冥然,冥然——”
喊了好多声都不见得有人回应,只好独自带着凤归麟往主院走去。
将人安置在床榻上,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,要为他处理伤势。
找到之后,将药瓶纱布规规矩矩的摆在了床沿上,便去院里打了盆水,一边忍着胃中酸意,一边撇着脸为他擦拭伤口。
“冥然那家伙,究竟死哪儿去了?
“主子不靠谱,这做下属的更不靠谱!
“没想到朕身为堂堂女帝,今日好还要做这伺候人的活计,凤归麟,你面子可真大!
“你啊,还是这样安安静静的做个睡美人就好,别老是干些招人恨的事,平白浪费了这张皮囊!
“唉你说,你三天两头就给朕搞事,上辈子咱们莫不是仇人?”
重物落地的声音在院中响起,随之而来就是哼哼唧唧的声音。
凤瑾停下自言自语,起身警惕的往门口走去。
左手轻轻的按在门沿上,右掌暗自蓄力,只要发现敌情,在开门的瞬间她就能发动攻击。
“死穆言,我身上的伤还没好呢,你怎么能直接把我摔到地上?”
听这声音,分明是凤归麟那不靠谱的跟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