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历霜城之事后,楚辞对于蛊虫有着极深的戒备,也有了粗浅的了解,紧皱着眉头对杜明吩咐道:
“你将钱英杰叫来,让他看一看,到底是什么情况。”
钱英杰是当初胭脂巷爆炸案件中,表现突出的少年,因着对于蛊虫有着甚于旁人的认知,一直被楚辞留在身边,协助他破了好些奇奇怪怪的陷阱。
这也是楚辞在霜城,没被蛊虫控制的原因之一。
杜明应声后离开了宝华阁,严浩有些待不住,又不敢逃走,只能尽量压低自己的存在感,游走在在各个角落,全神贯注的查找蛛丝马迹。
周围没了多余的人,楚辞便不再端着丞相的架子,与凤瑾保持着君臣的关系,他直视着凤瑾,直白的质问道:
“如果今日没有发生这件事,如果严大人没有派人来请我,如果我没有答应进入宝华阁,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?
“凤瑾,我就那么不值得你被信任?”
面对楚辞的质问,凤瑾显得有些心虚,她不是不信任楚辞,只是在性命攸关的问题上,她只相信自己。
她如今真气时有时无,一旦暴露在敌人眼中,将会面对连连不断的杀机,莫说扭转局面了,连生存都成了问题。
她知道与她敌对的人一直都有凤颖,但她没法确定凤颖的身后还没有其他人。
她不可能因为知道凤颖早有谋逆之心,就可以将其定罪,先不说天下人如何看待,就说凤颖从很多年前就开始谋划,布下的阴谋网络,或许可以蚕食整个王朝。
现在大禹本就动乱无比,一旦凤颖身死,她下辖的势力便是群龙无首,越发难被约束,会直接让情况雪上加霜。
又或许,一直深深的藏在暗处,蛰伏,窥伺,暗中休养生息,预谋着更大的动乱。
她不会放过凤颖,更不会给她任何东山再起的机会。
正欲出声简单的解释两句,突然被一旁的凤归麟夺了说话的先机。
“相信你,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行事作风。
“喊另拥新帝的声音最大的人便是你,暂代朝政越发得心应手的人是你,如今心思动摇,准备拥护凤颖上位的人也是你。
“这死丫头脑子虽然有病,眼睛也瞎,却也知道哪些人该防,那些人的大腿该抱。”
凤瑾半眯着眼,斜视着嗤笑不已的凤归麟,凶狠的目光从里边射出。
谁脑子有病,谁眼睛瞎,说他自己才对!
一天天的,杀人自戕烧皇宫闹青楼,瞎搞!
楚辞垂于身侧的手握了握,故意忽视抢话的凤归麟,严厉的逼视着凤瑾,冷冷的问道:
“那日我因太傅出事与你匆匆分别,之后你去了何处,为何一直杳无音讯?
“西北疫情四起,药王谷倾巢而出,全力救助,是不是与你有关?
“桐乡镇矿山里炸出石人头的事,被闹得沸沸扬扬,云都各地惊现喻指凤颖图谋不轨的野物的死尸,是不是都与你有关,你到底瞒着我做了多少事?
“凤瑾,我问你话,你为何不答?”
楚辞这番话,明面上看是在斥责凤瑾搞事,暗地里却是在愤怒,凤瑾竟然背着他做了这么多事!
那语气,分明是正宫在审问另一半的语气。
凤瑾不知道怎么作答,楚辞提出的问题,有一些她也不清楚,至于更多的瞒着他的事,还有……与沈毅成了个亲。
敢说吗,不敢,她要是说了,怕是没办法活着走出宝华阁了,凤归麟的狠,可比楚辞的阴暗和血腥多了。
“楚爱卿辛苦了,朕……”
凤瑾刚刚开口,又被凤归麟给打断了。
“你是敌是友都还值得推敲,我家小瑾儿可不会和敌人扯上关系,她心狠着呢!
“对吧小瑾儿,你对自己人都下得去狠手!”
凤归麟似笑非笑的看向凤瑾,长眉紧蹙,故作痛苦的抚了抚肩头,那里有血痂脱落的齿痕,是当初与凤瑾云雨之后,硬拽着凤瑾磕下的。
凤瑾的脸顿时一黑,暗骂着凤归麟心机深沉。
感受到气氛愈加诡异,她连忙出声,安抚着楚辞:
“关于朕已死未死的事情,说来话长,朕也并非故意隐瞒,实在是被逼无奈。
“此事容后再提,朕还活着的消息希望二位暂且保密,一会儿人多眼杂,朕就先走了,宝华阁的事就交给楚爱卿了。”
说罢,便要遁去。
凤归麟蔑笑着扫了脸色晦暗难明的楚辞一眼,移着步子,悠悠的尾随上了凤瑾。
路过楚辞身边的时候,低笑道:
“楚丞相,本王与小瑾儿还有要事相商,就先行告辞了。
“哦对了,是家事,若楚丞相抓住本王什么把柄,要给本王定罪,比如株连九族,那就是最好的。
“就是不知,你有没有这个胆量和本事?”
楚辞阴着脸,用余光沉沉的望着他离去。
二人离开后不久,杜明就带着钱英杰急急赶来。
“主子。”
“丞相大人。”
楚辞摆了下手,杜明便带着钱英杰在宝华阁里查探起来。
多年前的旧事,至今都还有很多没被查清楚。
像耿玉娇是因何被种下的蛊,薛婉又是为何被人以子养蛊,哪些蛊虫的来源又是何处,这一切与霜城存在什么联系?
一桩桩,一件件,他似乎抓到了其中关键,仔细一想,有什么都想不明白。
沉思间,不自觉的抬起头,望向了凤瑾消失的方向。
他隐约间能感觉到,凤瑾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