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瑾将沈毅带回藏身的院落不久,谢玄就回来了。
在看到本该只有他与凤瑾两人的院子,多出来一位身穿青衣的男子,谢玄气息蓦的一沉,即将见到凤瑾的雀跃,也在此刻消失无踪。
他光是右脚跨进了院子,左脚还在院外,他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,目光沉沉的盯着立在院中的背影。
直到能轻易吸引他所有注意的女子,从屋里走了出来,他才垂下头,拖着步子,继续往里走去。
“陛下——”
谢玄停在凤瑾的面前,颇为隐忍的唤了一声。
待看清楚青衣男子的面容后,冷淡中带着难以察觉的敌意,对沈毅打了声招呼:
“沈谷主。”
沈毅颔首回礼后,就直接忽略了谢玄,拉住凤瑾的胳膊,哑着嗓音,低低的商量道:
“瑾儿,今天晚上,你可不可以和我……”
压抑的咳嗽不停的从旁边传来,沈毅皱起眉头用余光一瞟,就看到谢玄捂着胸口,神情略显痛苦的咳嗽着。
凤瑾将注意力放到谢玄的身上,蹙起黛眉,出声问道:
“你这是受了伤?
“朕不过是让你查探石人头一事,根本没多少危险,以你的本事,不应该变成这样。”
凤瑾说的是实话,谢玄在腥风血雨里厮杀惯了,可不是那么容易受伤的。
谢玄抬袖擦了下嘴角,苦涩一笑,视线直接越过凤瑾,看向了屋里。
“是属下不小心而已,没什么大碍,陛下既然与沈谷主有要事相商,属下就先进去了。”
凤瑾古怪的扫了眼语气不对的谢玄,转回头,继续同沈毅说着话。
谢玄自行关闭了听觉,默默的待在黑暗里,让自己自成一方世界。
即便他听不到外界二人的说话声,他也能猜到,他们说的是怎样露骨的情话。
他的心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样,充满了嫉妒。
他嫉妒沈毅能自信的同凤瑾谈笑风声,能与她耳鬓厮磨,能与她达到一种为负的亲密距离。
他也想他的陛下能与他,从日落到日出的纠缠不休,听着她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。
谢玄,亦或是……谢哥哥。
直到嗓音嘶哑。
他坐在黑暗的角落,纯黑的制服,带着他与黑暗化为一体。
他死死的攥着双拳,面目变得狰狞,他已经嫉妒到发狂。
为什么,明明他才是陪她最久的人,就算是日久生情,这么长的时间,也足够让她感动。
是否就是因为他不举,他的陛下才一直对他若即若离?
不,陛下说过会想办法解毒的,那时候他就可以像正常男人那样,伺候好她,陪着她一起到达快乐的顶峰。
可为什么这段时间,她一点儿想办法的样子都没有?
是不是回到云都,看见楚辞与凤归麟等人后,她就懒得那么做的,又或者认为无所谓了,于是就忘了?
压抑的空气,让谢玄心揪得厉害。
陛下与沈毅就在外边,他们现在应该是唇齿相缠,陛下的呼吸将因沈毅而紊乱。
可能要不了多久,他们就会旁若无人的坦诚相见,让自己的体温烧灼着对方的理智。
谢玄再也待不下去,这整座他在凤瑾没有注意到时,不动声色的、悉心布置的小院,变得极为碍眼。
只有他自己才知道,在他心里,这座小院仅属于他与凤瑾。
虽然这只是临时的居所,以凤瑾的身份,迟早会回到长极宫,他也幻想过在此地与凤瑾安度余生,白头到老。
他可以一直是她的暗卫,活在她的影子之中。
能守着她,就是最好的结局。
可现在他恨死了自己懦弱的想法,也恨死了自己身体的异样。
光守护她有什么用,在始终待在她看不到的地方,迟早会被遗忘。
谢玄沉着脸一言不发的离开了院子,妒忌与心痛让他快要发狂,还是出去透透气吧,总比待在那里听着他门缠绵要好。
凤瑾止住了声音,拧着眉头古怪的看着那回也匆匆,离也匆匆的人,无奈的摇了摇头。
而后继续对沈毅说道:
“你说你明天一早就要离开云都,可你不是今天才到云都么,究竟什么事这么急?”
听到此事,沈毅抬手抚上了凤瑾的发顶,温柔的叹起了气来。
“药王谷本是世代中立,不参与任何世俗的争斗,这一次,我为了你,直接带领门人投身西北控疫大事,在外人眼中,药王谷赫然成了大禹一派。
“就像你在朝中平衡朝臣势力一般,同样的情况,维持近千年的平衡被打破,许多危机都朝药王谷涌来。
“这还不是最急的,主要是我来之前,秦鹤长老就查到疫病的其中一个源头,疫病出现了变种,情况有些棘手。
“这背后似乎有人操纵,我得回去拿主意,不然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。
“所以,瑾儿……”
沈毅的喉结滚动了下,看向凤瑾的深情目光里,带上了渴求。
他轻抚着凤瑾的发丝,就像在安慰她不要害怕一样,沙哑着嗓音说道:
“我才问你今天晚上,能不能与我同塌而眠。
“你应该明白,我这些年因为重病,身边一直没有人,始终都处于禁欲状态。
“自大婚当晚与你肌肤之亲后,便食髓知味,奈何顾及你的身体,我不敢太过放纵。
“然后你就离开了,到现在已经大半个月了,我总是想你想得难受,我以医师的角度告诉你,憋久了会憋坏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