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凤归麟危险的目光之下,凤瑾重新回到床榻上。
因为凤归麟只给她两个选择,相比坐在他的腿上,自个儿躺在床榻上要更合适、更安全些。
她有些头疼,更让她暴躁的是,凤归麟那丫的明明不会照顾人,偏生将楚辞手中的药碗夺了过来,威逼着她喝下去。
“快点儿喝,凉了效果就不好了!”
凤瑾真想将碗乎在那张过分妖孽的脸上,奶奶的,这刚出锅,白气一个劲儿的冒,这是诚心要烫死她吧!
欺人太甚!
幸好楚辞跨步上前,将差点儿泼到凤瑾身上的药碗夺开,半个时辰后,终于结束了这兵荒马乱的喂药之事。
凤瑾放松的躺在靠枕上,安静的琢磨着如何甩开凤归麟。
外界的动静越来越大,刚醒时她未曾在意,现在号角鼓声齐鸣,百官叩拜之声排山倒海,让她根本没法忽略。
心有不好的预感,半眯着眼,沉声问道:
“外边是什么情况?”
按理说她的死讯传开,摄政王凤归麟与丞相楚辞却滞留在长极宫,这势必会引起有心之人的探查,可到现在都没听到任何负面消息。
到底是长极宫固若金汤、密如铁桶呢,还是说有人故意隐瞒呢?
再者,楚辞忧国忧民,三嘴不离政务,如今既没忙着回府批改奏折,也没催着她处理政务,实在有些反常!
谢玄在殿后小天井旁浣洗东西,没法为凤瑾解开疑惑,楚辞又不知从何开口,最后是凤归麟以戏谑的语气揭开了真相。
“你说外边啊,你的好妹妹在进行登基大典啊,小瑾儿,你连这个都不知道?”
凤瑾嘴角僵住,眨了眨眼,不可置信的问道:
“你说什么?”
“登基大典啊,小瑾儿。
“你不是已经驾崩了嘛,成为了史上最年轻的先帝,因此你的好妹妹趁你尸骨未寒之机,麻利的接手了你的皇位。”
凤瑾瞬间拉下脸,朝凤归麟喝去:
“你才尸骨未寒呢!”
自己是个大活人,怎么会尸骨未寒?
等等,似乎有些不对味儿,这怎么跟争辩“是不是东西”一样的感觉呢?
凤瑾冷哼一声,抬了抬下颌,示意楚辞回话。
“凤颖在今日登基,此事是真是假?”
话音刚落,就听到清凉殿的方向,传来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”的呼喊。
一室静谧,针落可闻。
殿中三脚鎏金龙纹香炉上,被三呼万岁而惊散的青色烟气,慢慢的从香灰上升起,悠悠穿过炉盖的花纹间的空隙。
楚辞的心静了静,神色变得淡然。
单手负于身后,直视着凤瑾,镇定的点头:
“是,逍遥王仓促之下,定于今日登基,现在,应该已经结束了吧。”
凤瑾本来对凤颖登基一事没那么生气,但楚辞对于此事的淡定反应,让她心头火起。
“楚丞相,你不是自诩忧国忧民么,怎么,你就对凤颖登基之事视而不见?既然如此,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,还不去拥护你的新帝!”
凤归麟倚到了床榻上,指尖勾着凤瑾腰间的绶带玩了起来,听着凤瑾满含怒意的质问,低低的笑了起来。
“小瑾儿,有什么可动怒的,当不了陛下就算了,反正我的王妃之位,一直给你留着的。
“摄政王妃,可比当皇帝好多了!
“不过从另一方面来看,你可是大禹史上,最年轻的先帝呢!”
凤瑾狠狠的瞪了眼插话的凤归麟,气恼的拍开了他作乱的手,而后朝殿后冷冷的喊道:
“谢玄,你给朕滚进来!”
待谢玄在地毯前方站定后,审视着问道:
“关于凤颖登基之事,你是不是早就知道?”
谢玄默默的擦干手,并悄无声息的蒸去身上的水渍,等到一身清爽,才抬头看向了凤瑾。
“属下确实知道。
“不过三天前陛下还处于失踪状态,生死未卜,如果陛下不能安然无恙的回来,谁登基称帝,谁掌控天下,都与属下无关。
“在属下心里,找到陛下才是唯一重要的事。”
好吧,这个解释她勉强接受了。
凤瑾掩唇干咳了两下,将视线投向楚辞,他还没有给她满意的解释。
她倒要看看,这心怀天下忧国忧民的丞相大人,到底是怎么想的!
楚辞往前走了一步,锦蓝色的衣摆如云轻柔。
“丞相是天子近臣,一朝天子一朝臣,朝代更迭,最受新帝忌惮的就是我这种人。
“我凑上去,不过是引得新帝更加猜忌,就算能被一时重用,可迟早都要被弄下马的,何必再去虚与委蛇?
“更何况,我要辅佐的人一直是你,至于凤颖,我不认为她有成为千古一帝的能力。”
凤瑾被吹嘘得有些飘飘然,可转念一想,又觉得奇怪起来。
长极宫乃是帝宫,凤颖登基之后,定会入主长极宫,可现在她这个“驾崩”的正主还在这儿呢,也没看到有任何人清理长极宫,凤颖怎么就登基了?
这也太草率了吧!
刚巧张全从庆云宫将立春领了回来,准备向凤瑾回禀此事,察觉她疑惑的楚辞,直接将张全拎了过来,让他来解释。
大佬就要有大佬的风范,有些事迹,还是底下人转述比较好。
张全没领会到意思,看到两凤一谢一楚齐齐看向自己,双腿不由自主的打起了颤。
他应该没做什么惹恼四位大佬的事情吧?
阴柔的脸哭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