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去的时候,凤瑾的身上多了一个人形挂件,那挂件粘人的很,怎么都不愿意松开。
“小北啊,你有没有觉得这样不太妥当?”
接受着在她到来之前就躲在角落的宫人们目光的洗礼,凤瑾隐晦的表露着拒绝。
苏北全然不顾,不仅没将凤瑾松开,反倒是指尖灵活的解开了银狐斗篷的宝石扣,拉着斗篷往旁边一卷,凤瑾整个人都被迫的装了进去。
待与凤瑾目光相接,他只是扬唇欢笑:
“下雪了,有我给阿瑾挡着。”
丝毫不提与“离开”二字相关的话题。
苏北的目光澄澈又殷切,深处是潜藏的小心翼翼,令凤瑾无法心无愧疚的违拗他的请求。
也罢也罢,形象有什么好顾的,反正这座皇宫都是她的,谅那些宫人也没胆子乱嚼舌根!
凤瑾被迫的接受了这个事实。
二人一走,因为畏惧帝威的宫人探头探脑的从角落里出来,望着二人亲密的身影,相互对视的双眼里写满了诧异。
“陛下不是几乎将他打入冷宫了吗,为何今日二人举止如此亲密?”
“怕是深宫寂寞,熬不住了吧。
“这贵君也是个怪脾气,当初陛下亲自去庆云宫探望了他那么多次,可每次都被拒之门外。
“如今倒是……真是人生如戏!”
“陛下身边的那人是贵君?我怎么没听说过?”
“嗨,你来的晚,自然是不知道。你别看那近几年没他的传闻,在当年他进宫可是闹了好大的风波呢!
“你可知他是谁?他是大禹首富苏家的小少爷,深得家族宠爱,当初他独自随陛下进宫,差点儿让苏家将云都搅得天翻地覆!”
“既然如此有身份,为何……”
“嘘,别说了,小心传到陛下耳朵里,你我谁都活不了!”
长极宫内。
正唉声叹气躲在角落的夜十一忽然就瞪大了眼睛,抬起手来愣愣的指着外边。
“看,看。”
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,两道紧密靠在一起的身影,逐渐踏破长极宫外的风雪,缓缓向长寿殿逼近,
在脚踏下酣然入睡的小土狗忽然就睁开了眼睛,蹬着小短腿儿飞快的往外跑去。
众玄卫的注意力瞬间被凝集起来,抬头看了看外边近乎相拥的两人,最后将担忧的目光落在了殿中细心打扫的谢玄身上。
自古帝王最多情,也最无情,众人担心戳中谢玄心中伤痛,都默默的没有开口。
“小北啊,你家里人要你回去!”
“我不回去,你在哪儿,我便在哪儿,阿瑾你是不是说话不算数了?
“如果你担心那欠条的问题,放心,有我,我直接修书一封,就可轻而易举的化解阿瑾你的困难。”
欢快与无奈的交谈声由远及近,正小心的替换着凤榻上床单被套的谢玄动作一滞,敛下眸子后,又轻轻的拍打着被单,细心的将上边的褶皱抚平。
凤瑾艰难的叹口气,带着人形物件直接坐到了榻上,刚被谢玄抚平的被单重新出现了褶皱。
“陛下——”
谢玄用那双黯淡的眸子望着凤瑾,身上像是披上了风雪。
“嗯?什么事?”
凤瑾下意识的抬头。
在与她坦然的目光相接后,谢玄咽下了嘴边话语,僵硬的扯了下嘴角,轻声回道:
“陛下外出那么久,陛下可要泡泡澡,驱驱寒气?”
凤瑾挑了下眉,欢快的点着头。
随后便看向了身侧的苏北,无奈的叹道:“小可爱,你还要抱朕多久?”
苏北咬了咬唇,拉着凤瑾的胳膊松开又紧握,迟迟不曾真正的放开手。
他凝视了凤瑾许久,终是颤抖着说出了内心的想法:
“我怕我一松手,你又离开了。
“阿瑾,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好不好,我也能帮你的。”
凤瑾根本不知他口中的离开何意,便不知道该如何回复。
但为了应景,也为了藏好自己李代桃僵的身份,她换上了一幅沧桑的表情,长叹道:
“你帮不了朕的,谁也帮不了朕。”
一旁充当雕塑的谢玄眸子暗了暗,忍不住将二人的话与近几年的事情联系起来。
苏贵君已经困守庆云宫许久了,几乎不曾出来走动。
三年多前到两年多前的那段时间里,陛下都耐着心性前去庆云宫探望,每次得到的都是苏贵君的冷脸。
甚至到了后来,他直接让人封闭了长极宫到庆云宫的捷径,将自己困在了那方宫墙之内。
他何曾这么粘过陛下?
他口中的离开又是何意?
三年多前他对陛下态度的转变,是否也与陛下性情大变的原因有关?
在凤瑾离开后,谢玄沉着眸子逼视着苏北。
刚还乖巧粘人的正太忽然换了副生人勿进的模样,警惕的看着那给他危险感觉的人。
“我知道你恨阿瑾,你还想对她不利。
“对阿瑾充满敌意的人都是坏人,我是不会跟你说任何事的!”
谢玄上前一步,周身杀气蔓延,那被他藏于袖中的短剑,隐约反射出森冷的光。
“告诉我,你究竟知道什么?”
“阿瑾——”
苏北冷哼一声,高声呼喊着凤瑾,转身没命的朝汤池的方向跑去。
也不管非礼勿视,直接就撞开了汤池的大门,目光凝聚的氤氲的水汽里,浮现出一道窈窕的身影。
谢玄没那么大胆,在看到白雾遮掩下若影若现的凝脂玉肤时,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