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医仙板着一张脸严肃道:“顾南笙,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?但我还是很感谢你,但这不代表我就要对你以身相许。也请你,以后都忘了我们之间的婚事。”
“忘了,哈哈哈忘了?”顾南笙大笑着后退,最后消失在假山丛之中。
直到他离开,小医仙才松了口气。方才的顾南笙非常奇怪,又让她觉得熟悉,就好像在哪里见过。
担心小医仙的恭嬷嬷和铭佩还是找了来,瞧见她一个人站在那,恭嬷嬷担心道:“姑娘,顾小公爷没为难你吧?”
小医仙轻轻摇头道:“没有。”
她嘴上否认,脸色却显得苍白,铭佩内疚道:“都怪奴婢,都是因为奴婢,才害的姑娘凭白遭了这番罪。”
见铭佩自责地挠着脑袋,小医仙握住她的手,无奈笑道:“你这丫头,我都没怪你,你怎么反倒自己先怪起自己来了?”
“就是!”恭嬷嬷睨了她一眼,“让旁的人看到了,不知道的还以为姑娘欺负了你,快别哭了。”
铭佩红着眼,努力憋住想哭的冲动,“对不起姑娘,是奴婢逾矩了。奴婢只是伤心,伤心巧慧还这么年轻,就早早得去了。”
小医仙用帕子给她擦眼泪,心疼道:“我知道你和巧慧关系好,你想祭奠她无可厚非,恭嬷嬷。”
“老身在。”
“巧慧的尸身可有妥善处置?”
恭嬷嬷淡定答道:“按照府里规矩,死去丫鬟的尸体都放在了停尸房。只是巧慧在府外并无直系亲眷,唯一的哥哥听说早年间南下去做生意了,至今都杳无音讯。故而她的尸身一直停在城西,无人来收。”
小医仙听完恻隐心动,虽然巧慧出卖了她,可毕竟她是为救自己而死。看到巧慧死后连个替她收尸入土的人都没有,她的内心并不好受。
她深吸一口气,道:“这样吧,嬷嬷你离府一趟,去停尸房认领巧慧的尸体。然后买副好的棺材,选个好地,让她体面入葬吧。”
小医仙瞧出恭嬷嬷有些为难的样子,问道:“怎么了?”
恭嬷嬷想了想,还是道:“姑娘有所不知,每月府里给咱们清风院的月银只有一百两。若想给巧慧风光大葬,这前前后后要出的费用,少说也得两百两打底。”
清风院的钱都是恭嬷嬷在替她打理的,她对银两也一直没什么概念,更不会过问关于钱的事。
既然恭嬷嬷说银两不够,那她便想办法,第一反应便是想到了太子殿下刚送给她的那些厚礼。
她眼光一闪,坏笑道:“太子不是才送了我们许多东西嘛,那里面的东西只消拿上一件,想来也能换不少钱吧?”
恭嬷嬷闻言登时如临大敌,赶紧劝说道:“姑娘万万不可啊。”
“为何不可?”小医仙不解问道。
“这皇家赐下的东西,断没有再转卖换钱的道理。别说当铺不敢收了,要是传到皇家耳中,恐怕会招来无妄之灾。”
小医仙讷讷道:“有……这么……严重吗?”
既然恭嬷嬷都这么说了,自然是没有在糊弄她。天家之威自然不敢轻易触犯,不发现倒也罢了,若是被发现了,确实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。
可巧慧的后事也不能就这么停滞不前。
小医仙忧思着,便到了西苑。刚到院子,便听见自屋内传来的曹氏的声音。
“你们大哥,还有阿芷呢?怎么不见他们俩?”
“母亲怎得病一好,挂在嘴边惦念着的却是大哥和三姐呢?母亲可真偏心!”
小医仙听见曹氏的声音,内心震骇,抬脚便冲了进去。
此时屋内,曹氏正在同沐如谦和沐如谨兄弟俩说话,“胡说!你们都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,何来偏心一说?”
她注意到从外头跑来的人,转头看激动地站在门边,脸颊有些消瘦、面色更显得有些苍白,曹氏的双眸登时便湿润了。
她尤且记得昏迷前,阿芷同她说的那番话。那时沐如风被困汝王府,而她也因为连日来的忧心而彻底病倒。
就在她病得最严重之际,是她这个唯一的女儿不顾老爷禁足的命令来看她。扬言让她宽心,不管是大哥,还是自己的病,她都能解决。
她明明只有十五岁啊,身量甚至还不如同龄的孩子,小小瘦弱的身板又如何能承担得起这一切?
可她做到了,她既救出了沐如风,也医好了曹氏的病,如今正好端端地站在曹氏面前。
曹氏心中涌过一阵无比强烈的心疼,旁人只当她是有本事,可曹氏做母亲的却是心疼,心疼她这个女儿小小年纪却要承担这么多。
她艰难站起,朝小医仙慢慢张开双臂,满是怜惜道:“孩子,到母亲怀里来!”
小医仙奔向她,母女俩紧紧相拥着。
小医仙抱着她,感受到她真实的体温、稳健的呼吸,还有熟悉的声音,心中难以自已的激动,浑然不在乎旁边站着的人
沐如谦和沐如谨看了看彼此,二人都是厌恶的表情。年纪最小的沐如谨直接耷拉了一张脸,狠狠踢了下桌角,便气冲冲地摔门而出。
惹得曹氏一惊,放开小医仙,疑惑看向门边,不解道:“这孩子怎么了?”
沐如谦倒是懂分寸些,虽然他也不大喜欢自己这个妹妹。他同曹氏告辞道:“母亲,孩儿院里还有些功课要做,就先回去了。”
曹氏也并未将他们的离开放在心上,只拉着小医仙说了好一番话。
母女俩一见面便有说不完的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