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便不多问,见天色已晚,便恋恋不舍地进了屋。
咏雪仍旧独自一人住着原来的耳房,咏春咏梅则住到厢房去,厢房设了大通铺,新来的乳母与嫂子们都住一起。
她脑子发沉,浑浑噩噩地回到房中。
不用点灯,她坐在床上,一伸手,便能摸到床垫下攥着的钱。上回为了伯年哥的丧事,她向娘子预支了十两银时便留了个心眼,自己多摸了一块二钱的碎银出来。初一发红封,每人一块二两重的银元宝,丫鬟则多了几朵做工精良的绢花。今晚李管事又每人给一百文。娘子……比起别家的娘子,的确有钱又大方。
她手中摩挲着那些绢花,脑中恍惚闪过余氏的话:……苏家娘子真富庶,那顾老师也有钱,为何偏偏叫我儿为了二两银失去宝贵的生命……
是啊,顾老师明明并不穷酸,为何就不能直接襄助伯年哥,还偏要与商户们一再周旋,出那无关紧要的几百文钱,叫伯年哥一再低下头,去讨好商户们呢?假若不是为了那几百文,伯年哥又怎会丢了性命?
人一旦有了愤恨,便会像雪团一般越滚越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