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云落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。往常小日子来,她定然肚痛难当,只能脸色煞白地躺在床上,蜷成一团。
可这回,竟是不疼。
小肚子上的汤婆子仍旧温热温热的,熨帖着丝丝不适。便是盖着的裘毯,也暖和得不像话。
她睁开双眼,映入眼帘的是绣着福禄寿的帐幔。
天色仍旧暗沉沉,外面的雨声仍旧哗哗,不知是什么时辰了。她正想翻动一下身子,小肚子上的汤婆子忽而动了,有一道低哑的声音道:“落儿,早安。”
她的后背忽而绷直了。
小肚子上的汤婆子继续动着,轻轻地摩挲着:“落儿,可还疼?”
苏云落顿时一窘。原来小肚子上的不是汤婆子,而是顾闻白的手!
见她一直不说话,顾闻白将大手一收,拢紧她,紧紧压在怀中,继续在她耳边低语:“落儿,我的好落儿,你终于是我的妻了。”
他的声音低哑,若有似无地用温热的气息吹在她的耳侧,吹出一片绯红来。
苏云落仍旧没说话,只感受着背后怦怦的心跳声。
顾闻白也不再说话,只将她拢得更紧,仿佛要将她压进自己的身体中。他拢的时候,又轻轻地吁了一口气,仿佛了了一件大事。昨晚发现她被咏雪下了méng_hàn_yào,他差些吓得魂飞魄散。幸好后来检视过,她只是沉沉地睡了过去,旁的没有事。他又见屋中并无凌乱,也不知那咏雪拿走了什么。出去盘问众人,可是看到咏雪出门。门房张大富忽而闪过一丝窘迫:“我,我以为咏雪姑娘是替东家抓药去……”
这新婚之夜,有好些姑娘的身体是承受不住的,严重些的还要请大夫。他一时想岔了,竟没有问咏雪。
顾闻白:“……”
当时雨势颇大,众人又都吃了酒,苏云落既无事,也没有别的人来生事,顾闻白便嘱咐众人该当值的当值,不当值的且去歇下,便回了房。
他将苏云落抱上床时,佳人兀自睡得正香。顾闻白又忍不住偷了一个香,想起以前她来癸水时不适,便一直将手按在她的小肚子上。
温香软玉在怀,又是自己心爱的妻子,顾闻白差些便要破功了。
幸好,没有将从沈大夫那买的药丸给吃了。不然这长夜漫漫,够他受的。
外头雨声哗哗,此时正适合耳鬓厮磨的谈情。
苏云落侧着身子,柔软的青丝披散着,与他的纠缠在一起。顾闻白闻着她的发香,轻轻地将掩着她耳朵的发丝勾起来,放在鼻下嗅着。
“落儿,你好香……”
顾闻白喃喃道,将苏云落抱得紧紧的,二人又盖着裘毯,不一会,苏云落竟然觉得热意滚滚,身后的人热得像一块烙铁,将她的脸烧成了绯红一片。她嘤咛了一声,低声道:“你好烫。”
后面的狗男人便低低地笑了,哑声道:“以后我便是你的汤婆子,你走到哪,我便贡献温暖到哪。”
哼,想得倒美。苏云落动了动身子,瞧着外头暗沉的天色,看向沙漏,已经是辰时末了。虽然不用敬茶、回门,但柳芽儿与朱蓁蓁愣是让她休沐三日,美名其曰:操劳婚事劳累,须得好好休息。
只可惜,她的癸水来了……
某人的脸色定然十分难看。
她挣脱后头那热滚滚的怀抱:“快快起来罢,休要叫旁人笑话。”她睡足了觉,只觉得神清气爽,虽然小日子来了,但比起以前,倒是要舒服得多。
狗男人扯着她衣衫的下摆,哼了一声:“哪个敢笑我们?”说完又赶快巴巴道,“昨晚你在怀中拱来拱去的,我倒是睡得不踏实。落儿,好落儿,再陪为夫睡一会罢。”他特地将“为夫”二字咬得特别重。
这一句话却是说错了。苏云落睨了他一眼:“既然睡不踏实,那今晚便各睡一处,倒是互不干扰。”
顾闻白的脸变得比六月的天还要快:“落儿,为夫错了。为夫知错就改。”说着竟是耍起无赖来,将苏云落一揽,他一翻身,便将苏云落压在身下。
苏云落脸一红,推着他的胸膛,急道:“你疯了?”
回答她的,是狗男人热切的唇。
倒也不曾越矩,只是将她的唇来来回回地尝着,一遍又一遍,似噬甘露,似噬花蜜,逼着底下佳人只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襟,嘤咛着,肆意地盛放着。
外头忽而打起春雷来,雷声震震。
雨声却是小了。渐渐的,听得外头似是有人在走动。
一通胡闹之后,苏云落一双杏眼染了桃花红,一张嘴儿被某个狗男人咬得水汪汪的肿胀。
顾闻白抱着她坐在妆镜前,下颚抵着她的耳朵:“我的落儿真蜜意,视线交缠着,十指紧扣,青丝纠缠不清。
顾闻白取了木梳,替苏云落梳发。他手指修长,梳起头发来竟然十分熟练。前晚他替她梳发时她便发觉了,顿时道:“倒是颇为精通。”
顾闻白却乐了:“落儿可是吃醋了?”
苏云落不想理他。
顾闻白却自顾自道:“自小照顾我的便只有一个年迈的老仆,他不大会梳发,我自小便是自己梳发,绾髻。”他动作轻轻,问她,“可要梳高髻?”
梳高髻头皮绷得紧,如今休沐,又是下雨天,她懒懒地道:“绾个坠马髻罢。”
顾闻白看过她绾坠马髻。当即手指灵活地将头发绾起,松松地绾成坠马髻。
镜中美人因睡了好觉,皮肤水光白净,眼儿弯弯,嘴角微微翘起,含了无限春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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