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玉房外,罗响、杜苍二人驻足等候,脸上均有担忧之色。
不多时,门“吱呀”一声打开,洞渊端着个食盘走了出来。
罗响扫过食盘,眼中浮现失望之色,“洞渊,她又没吃?!这都不吃不喝好几天了!她是尸解仙,不像我们可以餐风饮露,她仍需要进食补充体力!小怀玉一向豁然洒脱,这次实在唉!真是愁人!”
洞渊目光黯淡,望着食盘,眉头深锁。
杜苍凝思片刻道:“龙有逆鳞,怀玉的逆鳞就是她娘,这孩子对她娘的执念实在太深了。唉!如今,或许只有一个人能劝动这孩子。”
“谁?”洞渊与罗响异口同声。
杜苍目光悠远起来。
已是深夜,怀玉的房间依然烛火通明。
她眼神呆木,感觉不到饿渴困累,唯一让她有些感觉的便是脸颊上不时滴落的泪水。
她的脑海反复涌现娘亲的音容相貌,却又渐渐模糊,她只好一遍遍的想着、记着、念着。
“笃笃——”一阵轻柔的敲门声传来。
怀玉没有理会。
门被人从外面推开,一抹矫健的身影缓缓步入房间,来到她身前。
“怀玉。”低哑的声音充满担心的语气。
怀玉一愣,不禁抬眸,那个熟悉的面孔呈现眼前,是她爹秦宝墨。
秦宝墨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,顺势坐在床榻边,握起勺子,盛起一口,轻轻吹散热气,递到怀玉嘴旁。
一股桂花的清香混着热气溢入怀玉鼻子,让她麻木的身子恢复了几分知觉。
她脸上出现刹那的失粥。”
“女儿,爹记得你小时候,最粥。一生病总是闹着要吃你粥。这是爹爹亲手熬的,手艺虽不及你娘,你总是尝一些吧”
面容憔悴的怀玉痴痴的望着同样消瘦许多的秦宝墨,依然固执的没有吃羹勺里的粥。
“爹知道你想你娘,爹又何尝不是。可是,逝者安息,我们不能总想着她,人世的思念都是牵挂,生者若不能释然,亡灵便不得安息,逝者若不能斩断一世尘缘,又如何了无牵挂的转世再生”
秦怀玉嘴唇剧烈哆嗦起来,突然,她猛地扑到秦宝墨怀中,哭着唤道:“爹——”
秦宝墨的眼眶瞬间红了,双臂环着女儿,将热粥放在一边,双手轻拍她的后背,安抚着痛哭的怀玉
洞渊等人在房外焦急的的等候,过了很久,房门终于打开。
秦宝墨端着个空碗,轻手轻脚的走了出来。
洞渊轻唤道:“伯父,怀玉她——”
“嘘——”秦宝墨比着噤音的手势,回身轻轻关上房门。
“诸位放心,怀玉吃了粥,已然睡下了。”
罗响拍手道:“太好了。”
秦宝墨冲洞渊道:“洞渊真人,我想与你单独聊聊。”
洞渊微微颔首。
秦宝墨看了眼杜苍,杜苍会意,对他点了点头,“你们去吧,我在这里守着怀玉。”
秦家一处僻静的凉亭内。
秦宝墨双手背在后面,遥望着空中飞过的大雁,有些出神。
洞渊站立于他身侧,沉默不语。
半晌,秦宝墨指了指空中的大雁,“你看,天上大雁多么无拘无束,自由翱翔!”
洞渊看了一眼,沉声道:“怀玉也可以过那样的生活。”
秦宝墨猛地回首望向洞渊,这个俊朗男子的一双眼睛深邃内敛,却又隐含熠熠锋芒,虽然寡言少语,却有一种令人不敢冒犯和直视的威严释放出来,这位九州最年轻的三品太上真人果然非同寻常!
秦宝墨垂眸苦笑一声,“这次她回来,虽然还是男子的样子,我却发现她身上的毕鸟涎石不见了。如今她的样子,我若没猜错,是你帮她变幻的吧。”
洞渊道:“是。”
秦宝墨道:“唉!我之前生怕她重蹈她娘短寿的悲剧,太过执着于让她飞升长生,甚至让她隐去本身的样子,委屈的活成另一幅样子。终究是我错了!”
洞渊道:“其实伯父没有错,怀玉也没有错。世间很多事情,并不是简单的对与错能言明的。”
秦宝墨眸光闪动,注视着洞渊,“洞渊,你对怀玉——”
洞渊坦然答道:“伯父,我与怀玉情投意合,我会陪伴她、爱护她到永久。”
秦宝墨身子微微一震,“你师傅,他会同意吗?听说他对你修成上仙寄望很深。”
洞渊道:“我修成上仙,我与怀玉在一起,这两件事并不矛盾,师傅那里我自会去禀报,并争得他老人家的同意和祝福,请伯父放心将怀玉交给我。我会陪伴她一起飞升符仙。”
秦宝墨目光深远起来,凝神思量良久,郑重的说道: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
洞渊眼中露出喜色,施礼道:“多谢伯父。”
秦宝墨眸光坚定,“不过在这之前,有件事我必须要做,还需要你从旁协助”
自秦宝墨劝说怀玉之后,怀玉让洞渊陪她去贝霞儿的墓前,跪了一整夜。
那一夜,怀玉对着墓碑说了好多的话,直到天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。
从贝霞儿的墓回来后,她终于慢慢恢复了往日的神采,话逐渐多了起来,每日还会去看卧床养伤的陈华,陪她聊聊天。
洞渊则每日陪伴在她的身侧,为她做些喜欢的食物和汤水,做的多了。怀玉会把这些食物,拿一些给亲爹秦宝墨和义父杜苍送去。杜苍自不必比说,含笑收下。那秦宝墨每次收到食物,都感动的溢于言表,将食物吃的连渣都不剩,让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