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师姐点点头,略有迟疑,却又忍不住对我言道:“倾阳,师姐知道你的为人。刚才莺莺对你说的,只不过是一时气话,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。”
我笑了笑,立刻回答:“自然是知道,莺莺师姐的性子就是一只骄傲的大公鸡,需有人捧着才行。其实,我知道她并无坏心的。不过,刚才那般亦是我的失态,十一师姐对不起,让你为难了。”
“哎,又说对不起。”师姐抚了抚我的脸庞,轻轻道:“你本就没错,何来的对不起。别说抱歉了,丫头。你莺莺师姐那里,我自会与她好好说。但不过,下次若你俩再碰面,且听我一句,莫再与她起争执,好吗?”
“嗯,放心吧十一师姐。”我用力点点头。“我知道了。下次再碰上莺莺师姐,我一定不再冲动行事。”
“这就好,这就好。”风师姐露出一抹欣慰的笑,转而拉着我的手继续说:“来,我传你使用此宝镜的口诀,你可记好了,倾阳。”
“嗯。”
于是,之后的时间,师姐便将口诀悉数传授与我,我也心细而听,不落半点。
不过没想到的是,这忘忧镜灵宝奥妙,但使用的口诀却颇为简单,师姐传授的时间不长,我便彻底学会了。
传授完后,师姐舒了口气,拉着我坐下歇歇。
我稍坐片刻,便想到那无人小径上的两名刺客,如不早点回去,怕生事端。便将师姐倒的茶一饮而尽,然后起身向师姐道别,说是还有师父吩咐的事情未做,得先回去。
风师姐本想挽留,但见我态度坚决,便不再留我,而是执意要送我出门。
出了门,风师姐又抱住我,依依不舍。我心里自知她的感受,虽然也不舍得这么快就走,但是有重要的事不得不去办,只得想着,等一切都结束后,再回来好好陪陪她。
倾澄师姐爱我,风师姐也爱我,她们和师父一样,都是我最重要的亲人。
我蓦地想,等这一切都结束,我一定比以前更加乖巧,绝不再做令她们操心之事。
相拥之后,我和风师姐道别。
……
独自行于宫里的长廊,此时并无他人。
师门的兄弟姐妹都去观战了,这方寂落的天地,就仿佛只余我一人在孤独漫步。
朝前走着的路,漫漫似没有尽头。我有种晕眩,有种压抑,这几种情感交织在一起,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果然是,有点累啊。我苦笑,无奈摇摇头。累又怎样?一个人累又怎样?
但凡累不垮,便要走下去。
怀里的忘忧镜传来丝丝凉意,令我稍作清醒。
摸着它,我咬着牙,继续走下去。
……
再次出宫,这一次我分外小心,一路前行,皆是避让着行人。
我一直在琢磨,之前我和晓竺在演武场外的无人小径相会,究竟是何时被人注意到的。是第一次相会就被那两名上官家的弟子盯上了,还是第二次相会时碰巧被这两人撞见?细想一下,我更倾向于第一种情况。因为若是第二次相会时撞上,那两人应该早被我注意到了。虽然我功力不高,但行人走路时的响动还是能听得见的。可是那时,直到她们发动袭击的前一刻,我都不知道附近还有人在。况且,这两人是上官家的护剑弟子兼上官荻的贴身侍卫,并不参加试剑大会的比试。因此,并没有平时身穿训练道服的理由。而她们行刺时穿着的是训练道服,显然是早已谋划好的。因此,必是一早就盯上我,然后找机会行刺的。
只是,想到这儿,我又有另一个疑问了。
行刺这件事,是上官荻直接下的指示,还是这二人刚盯上我时临时起意,自己决定的?
若是前者,那我和晓竺就都要小心了。因为我秘会晓竺的事,怕是已经被这两人禀报给了上官荻。那上官荻何等聪明,定会猜是我相会别人,是为了将那夜的秘密泄露出去,那她也会立刻盯上晓竺。之前因为我的保护,上官荻并不知道那夜还有晓竺在场,但若是今天我猜的是对了。晓竺,也会陷入危险中!
想到这儿,我不禁深深自责,怎么自己行事如此不谨慎?只因为一时疏忽就将最好的朋友带入了危险中,这叫我如何再见晓竺!
正想着,脑海里却又响起紫苑的声音:“傻妹儿,你愁个啥?那第二种情况你想过没?”
“第二种情况?”我一愣,想到紫苑是我的灵气所化,我心中想什么她都是知道的,连忙问:“你说第二种情况?吾觉得那种情况微乎其微。那两人是上官荻的手下,行任何事之前都要先禀告自己的主子。她们这种随从,怎么自作主张,擅自决定要直接刺杀呢?我觉得,应该是上官荻直接给的指示。”
“哎,你平日里鬼点子多,解决问题的主意也多。但到了真正紧要的关头,却犯糊涂了。”紫苑叹了口气。
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我好奇问。
“我就给你明说了吧,刺杀这事,绝对是这两个二货自己擅作主张,没有禀告主子就直接动手了。”紫苑解释道:“原因很简单。若是她两人汇报过,会只对上官荻说你见了外人,而不说那个外人是谁吗?依上官荻的性子,定会问个清清楚楚。那么,在她知道你密会的人是源成宫的杰出弟子,青年一辈的才俊——卿晓竺之后,她会只安排这两个二货来刺杀?不,敢不敢安排都是另说。纵使她再有权有势,也要掂量一下,行刺一位玄门大派的重要弟子的后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