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阵抽搐闹腾之后,上官炜笑双目睁开,竟是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。
我倒是淡定,轻轻冷笑道:“哟,醒了啊。”
上官炜笑眼神恍惚,瞅了我一眼,便又咳嗽起来。只见他咳嗽不止,掺杂血花的唾沫飞溅,那痛苦的样子几乎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!
我有些看不下去,索性把他搀扶起,让他倚靠一棵老槐树半躺着,这总比之前好受点。
猛咳之后,他的脸上稍稍有了几丝血色。见我在身边站着,忍不住问:“是,是你?”
我听得出他语气里的惊讶,却是笑着淡定回答:“嗯,是吾没错。怎么样,没想到吧?”
“确实没想到。”上官炜笑气息微弱,他苦笑道:“我真没想到,是你救了我。”
“先打住啊。吾可没说要救你,只是从暗魂谷逃出来,顺手捎上了你这一个半死不活的家伙而已。而且,姑娘我自己也伤得不轻,眼下也没药给你医治。你啊,趁着现在有啥遗言就说啥,等下没气儿了,姑娘我也就发发善心给你捧一抔黄土埋了。好歹,不至于被野兽分尸。”
“呵哈,原来是这样。”上官炜笑哼笑了几声,又是轻轻呢喃道:“不过,这样也不错了。死在外面总比葬身蛇腹要强。我这一身重伤,也是活不了多久了。”
“你这样的厉害人物,又怎么会伤成这样?”我直白了当地问。
“这又有什么再说的必要?”他语气淡淡,神色却是黯然。“归根究底,无非是我谋事不周、棋差一招,想算计别人却反被算计。”
“反被算计?”我眉头一皱,忍不住询问:“被那上官荻?不应该啊,你都召唤出了赤獠那等凶物,那坏女人只是孤身一人,又无任何倚仗。吾之前还见着,她被你追杀得上天无门入地无路,这种碾压的胜势怎么就转眼没了?”
“你竟然知道那魔物的名字。”上官炜笑面露一丝惊讶,却又颓废下去,丧气地苦笑道:“没错,我本是想对付上官荻,却反中了她的奸计。在追杀她到一处地洞时,不知那女人用了什么手法,竟破除了我对赤獠的操控。我本是聚集全部精力操控赤獠,这一破,直接让我灵气受到反噬。而那恶毒女人趁着我受伤之际,暗中偷袭,夺去了我所有功力。”
我听了暗自吃惊,想不到那上官荻竟有如此手段。之前看似被追得狼狈而逃,想不到却是诱敌之策,直到最后才露出底牌,将死敌打入绝无翻盘的死境。
“呵哈!这么一说,你和她的较量,到最后是你败了?”我调侃道。
“是我败了,手段和算计都不如人。这一点,我是认了。”他轻轻叹息。
不过,还没等片刻。
“呵哈哈哈!小丫头,我说这些,可没指望你可怜我。”上官炜笑语调突然一转,倒是轻松笑了。“我只是觉得心里憋气,说出来等下上了黄泉路,也不必找阴差鬼使诉苦去。不过,你要敢笑话我,我拼尽最后一丝气力,也要拖着你下黄泉。知道吗?”
“哦,是吗?”我也笑了。“咱们虽只有几面之缘,但吾觉得,你可不像是会找人诉苦的扭捏性子。相反,若上了黄泉路,那阴差鬼使稍稍不顺你的意,你说不定会将人家头颅给拧下来吧?至于你拖我下地府,可以啊,不过你可就别指望有人替你报仇了哦。”
“哼,你这丫头,倒是看得透彻。没错,我是不会杀你的。虽不是指望你替我报仇,但至少想那上官荻,还有其他仇人在世上,替我盯着她。”上官炜笑瞥眼瞅了瞅我,蓦然神情松懈,却是放下重担似的,倚靠在老槐树下,慢悠悠道:“也罢吗,随你说吧。若是吾没事,说不定也会将你脑袋拧下来,因为你坏了我的计划。但现在,算了,就算了吧。我,也没那个心思和气力了。”
我知道他说什么,便故意怼他,傲气道:“你拿别人朋友做人质,吾岂能坐视不管?你和那上官荻是私人恩怨,掺和上无关之人,还不顾他人性命。落得眼下这步田地,也是你咎由自取了。”
“咎由自取?或许吧。”上官炜笑闭着眼,也不动怒。“那卿晓竺是你朋友?想不到啊,想不到。不过,你这朋友虽是聪慧,但涉世经验却是太少,比起你这古灵精怪的性子,可要差上太多。以后,你得多提醒提醒。”
“自不用你管,大恶人!”晓竺厉喝道。我扭头一看,晓竺已结束冥想调息,走到了我身边。她盯着上官炜笑,眼睛里都是戒备。
我连忙拉住她,晓竺倒也没过多举动。就顺势坐到我身边,盯着上官炜笑。
看她样子,应该不会立刻杀了眼前这个,曾经加害自己的人。我见了稍稍松口气,轻轻问道:“你怎么不多休息会儿?”
“我还好,就是放心不下你。”晓竺回答。“这个人太危险了,无论怎么样,还是防备一下为好。”
我是明白了,晓竺是怕上官炜笑对我出手,索性坐过来贴身保护了。
“你放心吧。这人就是想有贼心,却也没那个力气了。”我笑了笑,又扭头看着上官炜笑。
清晨已至,辉光轻洒。碎碎光斑落在他身上,淡了几分血腥与杀戮。他闭着眼,似乎在享受清辉,又像是在珍惜这最后不多的时间。此刻,倒是格外寂静
看着他这副样子,我心思蓦然一动,竟涌上了一个念头,一个好奇的念头。
“你和那上官荻,究竟有何仇怨?”我轻轻问道。“明明都是姓上官,都是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