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转念一想,却又觉得自己想得太是长远了。
且说赵妃语和晓竺皆不在一组,两人就算想对上,也得看晓竺能否力压群雄,争个小组头名再说。而要做到这个,晓竺需要先打败那上官荻。眼下沈公子已经退出试剑大会,组内能和晓竺争个名额的,就剩那上官荻了。细来想想,我还是得先研究研究上官荻,能为晓竺定出制胜之策再言其它吧。
正想得出神,却被人一拍后背。
我一惊,整个人不由三步两跳,溜下了台阶。转身一看,却是赵师叔伸出了手,他一脸笑眯眯地看着我道:“雨过天晴、金辉遍地,却是个一边扫地一边观景的好时候。丫头,该你出力了。”
我愣了愣,片刻晃过神来,试着问:“啥,啥啊?不会是,让吾做扫除的活儿吧?”
赵师叔扭身自一边墙角拽出了一根编扎结实的竹条扫帚,抬手丢下了石阶:“来倾海楼做活儿外头自然也少不了喽。好好把积水扫干净,不然啊,这石板起绿苔,可是踩上去容易摔跤的。”
我一把接住扫帚,看了看院落,这院子方圆约摸十丈,因常年地面沉积,虽铺了石板,但亦有大大小小十来处水洼,要将这些积水清扫干净,可不是件省力的活儿。
我苦笑扭头看向赵师叔,试着恳求:“师叔,这么大的院子。倾阳只是一个人,怕是扫到天黑都扫不完积水。要不,你再指派个人手,帮帮吾?”
赵师叔摇摇头,轻轻笑道:“丫头,不瞒你说。这倾海楼里,现如今只有你一个年轻勤快的后生。师叔我想指派人帮你,也没那个人手。哎,楼里头是有不少上了岁数的家伙在。但那些老学究、老剑痴,都只会钻在书山剑林自娱自乐,想让他们干活啊,一个二个只会跟我吹胡子瞪眼。那样子,就跟欠了他们钱似的。看着,闹心,倒不如一个悠哉扫地再看看雨后美景来得自在。你说,是不是啊。”
我脸上苦笑更浓,但也没多说什么,轻轻答了句:“师叔,你说得在理。”
于是也不多说,握紧扫帚,低着头先从台阶这边起,画出个半圆,开始向两边扫开积水。
我向来不是喜欢跟老一辈逞嘴皮的刁钻丫头,既然师傅安排我来此做事,又是由赵师叔管着,他安排的事,我自当是尽力去做。虽是扫水,但比起修炼,却依然轻松不少。只不过,有些单调乏味罢了。
不过,我倒可以趁着此时,脑中想想,这休息之日过后,试剑大会再开时的对策。除了应对其他修士的挑战,还要替晓竺想好,如何迎战那上官荻。
这小组战,原本最让我担心的是,与沈涣公子的一战。生怕晓竺念着情,不知如何对战。但眼下沈涣退出,最大的一道‘情’关已是不攻自破,对于晓竺来说,有好有坏,但是……
心想到这里,眼光随意一瞥,竟是看见赵师叔还静静地站在台阶上。
他倒是没进楼阁里去,还在看着我。
我不知赵师叔是何用意,倒是他见着我回头,便捋了捋白须,轻声道:“心思不定,一根扫帚拂地只是肆意而挥。丫头,这般扫地,可是扫到第二天天亮都不一定将水扫得玩啊。”
我向下一瞅,尴尬地发现,被扫出去的水又反转回来,之前十来次挥扫,皆是徒劳无功。
“呵哈哈,没注意没注意,好好扫,我好好扫。”我挠挠脑袋,连忙回答。正要继续挥动扫帚,不料赵师叔竟走下台阶,他轻轻按住扫帚,对我道:“心中有事,接着扫地便是一心二用。这,又岂能干得成其中一件?眼下,不如淡淡心神,不想太多。”
我听了一愣,心里却是苦笑,赵师叔你说得轻巧,你又不知我经历什么事情。简简单单一句淡淡心神,又岂能是说做就做的?
不过,赵师叔却接着道:“你且先看着,我来挥挥扫帚,活动活动这老筋骨。”
“赵师叔要来帮忙?”我听了一愣。
赵师叔却笑而不语,却见他自扫帚上折了一根细小竹枝,便扭过身去。
拿这么一小截竹枝,去扫地?
我没闹明白,正要开口问。但赵师叔却先开口:“自古修炼法子众多,但其无论千种万种,终归是离不开世间万物。观万物,听万声,做万事。万事之中,样样皆可修行。既如此,便以扫地来修行吧。丫头,我用你也可操控的丁点灵气,来扫扫这院中积水。”
说完,赵师叔不动声色挥动那一小截竹枝。我眼尖,见着一点灵气波动,随着他手腕落进了竹枝之中。那点灵气极少,少到连我都自认可从容驾驭。但是,这点灵气又能做得什么?
但赵师叔将灵气聚于那截竹枝上后,依旧轻轻挥动。灵气顺着竹枝游走,聚于尖上。进而在下挥划于地面时,与积水轻轻触碰。这一触碰,灵气瞬间点入水面。
那一点很轻,轻得细不可见。好似蜉蝣坠水,又像细雪轻融,没有任何触碰到的质感。但随后,积水水面便起了变化。那水面顺势被一股五行的力道压出了大坑。坑中无水,皆被排挤到了四周。坑底只露那青灰石板,石板之上竟是干净无痕,没有一丝一毫的水垢!好似,好似天干日晒,将那中间的水给去得干干净净。
无水之坑继续扩大,立刻就覆盖了赵师叔所站的地方。亦如之前,这片地方无丝毫水痕,皆是干干净净。
我不由瞪大了眼睛!这时,那坑面也覆盖到了我脚下,我弯腰伸手,试着一碰。青灰石板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