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官荻闻言,嘴角弯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,平静道:“沈公子自愿退出这件事,我不会怀疑。但说到理由,只怕是不像外界所传的那般,单单只是顾忌修为损耗吧?卿姑娘,虽然我不是你们源成宫的人,但也知道多少知道些,沈公子的修为底细。与那赤獠相斗,固然凶险,也会损耗不少灵力。但依仗你们师门那秘传的绝世功法——上源成心诀,便会有以战事养元气的霸道本事护着根基。你我皆是修道之人,比谁都清楚,根基不坏,哪怕灵气如何损耗,亦是会快速填补回来。并且,沈公子的填补,还会在原先基础上更进一步。因此,我一开始,就不认为沈公子打不了之后的几场比试。而你们对外宣告他退赛的理由,竟然是因为与赤獠一战而消耗太大,为了护住修为根基才不得已退赛。呵呵,这种理由,糊弄糊弄门外汉还行。可是,你认为我会信吗?”
我听了心下暗自一惊,若真如上官荻所说,那沈公子主动退赛,一定是另有隐情?
晓竺究竟知不知道?而沈公子这么做,又是为了什么?
我不知如何开口,但晓竺倒是平静,她直直盯着上官荻,冷淡道:“上官小姐倒是心思缜密,猜得挺像那么回事儿。只不过,我师兄退不退出,全是他个人决定,至于找的理由合不合理,却也没那么过分考虑。上官姑娘,退一步说,就算你猜得全是真的。但我师兄就是自己想要退赛,没有人指使也没有人能够教他做什么事。而你,你若真操这个心,何不当面去质问他?”
“卿晓竺。”上官荻的脸色慢慢阴沉下来,她声音森冷:“若是别人这么说,我只会当做耳旁风一笑置之。但是,但是唯独你,不可以!”
晓竺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勇气,正面与她交锋道:“唯独我?好霸道的口气,你倒是说个明白,上官荻。”
“我不是瞎子,不是聋子。不会看不出,听不出,沈涣他最关心最在乎的,是你这个小师妹。我也知道,你对沈涣,有着不输任何女子的倾慕爱恋!但是,这些我都不在乎,因为我是上官荻,我想要的东西。完完全全可以凭借自己的手段,去得到。得不到的,征服之后再去得到!因此,自始至终,我都没有把你当做自己的对手。因为我觉得你不配,一个软弱得连喜欢都不敢说出来的小丫头,凭什么和我抢?我一直以为,沈涣,那个男人再如何关照你。对你的喜欢,不过是对待妹妹那般,远远称不上爱!但是,但是今天,我可错了。错得离谱,错得荒谬!他,他竟然为了你,为了能让你出头,在武道上一鸣惊人竟然自己退出了试剑大会!呵哈!倒是可以啊。这样,咱们这一组就没人与你竞争了。其他人没实力,而我,可以压制住你,但是他沈涣猜得到我不会做,因为他知道,我不能毁掉他的苦心!呵哈哈,所以啊,到最后赢得还是你啊,晓竺妹妹。”
晓竺听了怒而起身,伸手指着上官荻,满腔怒气都要压制不住:“你,你不要血口喷人!”
我也跟着起身,拉着晓竺,但上官荻丝毫不在意晓竺这般怒容,平静道:“说不说你,我没有多大兴趣。我此次约你出来,就只有一个目的。卿晓竺,我上官荻承认以前对你恶意刁难。亏欠你的,我自会补偿。但这次,只请你放下之前与我的一切恩怨。咱们握手言和,你是个聪明人,不可能看不出你师兄的良苦用心。我说句实话,沈涣公子如此行事真是不值得!他没有必要为了你的成就铺路,而牺牲自己的前程!你若是心里还惦记着他,就答应我。与我言和,然后听我的建议,回去好好规劝你师兄回心转意。若是他能迷途知返,试剑大会依旧保留着他的名额。他的前程,不会就此耽误在一件小事身上。”
晓竺闻言,脸上变换了几种神采,由最初的愤怒逐渐转为怀疑,继而茫然。那种样子,显然是被上官荻说到了心坎儿里去。晓竺是想赢,那是我劝导的。因为这样,那爱慕的师兄便会多看她几眼。兴许,还会对她另眼相待。我知道,她是个很傻的姑娘。念头很单纯,也很执拗。这种相思,从来不为自己考虑,只要心上人好,一切便是最好。可是,当心上人为自己付出时,付出一定代价而照顾自己时,晓竺却是犹豫了。那心中念头,我猜的出:自己,真的值得师兄这样做吗?
不管那上官荻说得对不对,晓竺心里,自己却无形中有了一道坎儿。
我眼见这一切,眼见愤怒的晓竺转而茫然失措,转而开始怀疑自己。不禁微微叹了口气,原来这时候,才看得出,喜欢一个人时,自己也会跟着犯傻。
但是,犯傻归犯傻,可一旦错了,便有可能就此失去了。
让晓竺后悔的事,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发生。
我轻轻起身,拉住晓竺的手,平稳她慌乱的思绪。晓竺看向我,我只回以一个‘交给我’的眼神。便转过身,对着上官荻冷冷道:“上官大小姐,你关心沈公子的好意,让人心领了。但是,若是沈公子真心希望晓竺借此扬名。而晓竺却错失机会,那么她的悔恨又有谁来弥补?换言之,你让晓竺辜负了沈公子的好意,晓竺倒成了局外人成全了你们。这之后,谁来弥补晓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