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泽恩叹声摇头:
“本是同根,想来吾皇定是不忍!”
龙椅之上,声声顿咳愈发猛烈,须臾,无力幽幽又是一语震惊:
“两位可曾听说,如今四海天下,各国君王,都在寻觅一本上古兵书,名唤策鬼招神!”
官则鸣闻声惊愣:
“传说坤弗女帝,乃是九天圣南川临世,在她有生之年,曾参悟上古神书,倾毕生心血,缔造传世兵书!但不知吾皇所言,策鬼招神书,与这女帝兵卷,可是同一物?!”
“女帝所创兵书,命曰招神;而余下半卷,名唤‘策鬼’之书,其缔造者至今无人知晓!但朕想要告诉诸位的是,‘策鬼’经卷,已然被我们那执意红杏出墙的青唐叛妃,带给了北辽;至于这半卷‘招神’,据说就藏在南川太后的禅宫苑里!”
官则鸣闻声恍然:
“属下明白了!适才唐突了圣上,还请圣上责罚!”
“罚,当然要罚!”
一语无力,刻意渲染出几分嚣张,不待官则鸣回过神,只听得那龙椅之上再次传来一声威严:
“官则鸣听令!朕命令你,将那随同阆渊,夜袭青唐的三万南川军卒,一个不留,全部坑杀,铸京观,彰威严,朕要让天下人皆知,忤逆阆邪轩,是什么下场!”
官则鸣闻声惊愣,厉择恩也在一霎时跪地拱手,疾声劝道:
“万万不可啊,皇上!如今新朝初立,我等脚跟尚未站稳,岂可如此惨吧屠戮?!阆国公素来仁爱军民,圣上便是不以国公为榜样,也委实不可背道而驰!”
官则鸣也甩袍跪地,诚挚道:
“圣上三思!如此惨绝人寰,圣上与那当初活焚皇宫的阆渊,又有什么区别?!这样做,虽然会让人心生忌惮,但同时也会大失民心!”
话音刚落,龙椅之上,顿时怒然拍案:
“朕不是阆国公,也不是阆渊小儿,朕乃青唐乾天,朕是阆邪轩!当初南川兵卒是如何在战场上,弑杀我无数狮虎军,难道你们都忘了吗?!”
“皇上,军卒上上阵厮杀,乃是因国而战,并无私怨!如今他们既然已经归降……”
“大胆!朕是皇上,还是你是皇上!”
“皇上……”
“再敢多言,朕连尔等一并问罪!”
官则鸣闻声不悦,正要起身反抗,却被厉择恩一把拉住。
身后两列朝臣,一见那龙椅之上,怒发冲冠,霎时齐齐跪地,一阵山呼:
“皇上息怒!龙体为重!”
官则鸣与厉择恩凝眉环眸,一番对视,待得心机了然,下一刻径直齐声俯首:
“臣,遵旨!”
……
待得群臣散去,金銮殿上顿时空旷得有些骇人。
龙椅之上的声声急咳,听起来催命般的让人揪心。
“唉!”
一声叹息,响在身后,须臾,南宫无情负手凝眉,缓步拾阶,幽幽走向那龙椅。
“非要如此,才能让你解恨?!”
待得立定身侧,南宫无情不觉发出一声怅然。
须臾,那龙椅之上,幽幽传来一阵意味深长的冷笑:
“若不能破釜沉舟,怎么对得起当年的卧薪尝胆!”
银须飘摇,长叹声声:
“也罢!若非如此,怎可心安!只是这世上祸福之事,最是难料!”
言语声歇,咳声戛然,一阵死寂的沉默悄然氤氲。
“若能料得身后之事,人间何来声声‘早知如此,何必当初’的嗟叹!我只知道,鄙人此生这场戏,终究是要落幕了!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