禅宫苑里,楚歌四起;
天华城外,战火轰然。
青唐狮虎,以震元阆渊为人质,联合来自西戎的残暴兵卒,一路北上,不出半日时光,便闯梁兖,破雍豫,直奔帝都天华。
一时间,天华城内人心大乱,挣命而逃者不尽其数。却不料天公作难,蛇畜猖狂,本就杂乱惶惶的街头巷尾,毒蛇突现,四处为患,无数百姓尚未出得城门,便丧命毒涎。
原本该是普天同庆的除夕之日,一时间哀嚎遍地,横尸四下。
更有谣言伺机流布:
囚狼猎虎,凤主还巢,顺我者昌,逆我者亡!
……
天华城外,三十里处。
主营扎寨的青唐狮虎的军帐中,烈烈旌旗随风张扬,一声怒然震彻穹宇:
“皇上三思!臣万万不能!”
厉择恩满腔怒然,凝眉跪地,声声义愤不绝于耳:
“厉择恩一生,杀敌无数,但却可以对天起誓,断魂在我这把单刀之下的,没有一个无辜之人!如今圣上却下令,让厉某屠城示威!这……老臣斗胆,恕难从命!”
“大胆!”
话音刚落,主帅的军帐中,便是一声不容反抗的威严:
“天华城里那些愚钝蝼蚁,如今一个个听信谣言,对我这位青唐乾天,恨之入骨!我阆邪轩若是不随了他们的愿,如何在天下人心中立威!”
单威闻声不悦,径直拱手义愤:
“皇上,正因为他们听信谣言,我等才更不能肆意杀戮,若果真如此,我们青唐狮虎,岂不是跟那西戎蛮子一般,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军!”
话音刚落,宁芷兰顿时发出一声不屑:
“想要过河拆桥,卸磨杀驴,也不用如此这般明目张胆!没有我们这帮西戎蛮子,你们青唐狮虎,怎么可能一日之内,连破四洲,直逼帝都!”
淳天凝眉上前:
“皇上,这正是微臣心中所忧!难道皇上不觉得,这番长驱直入,有些顺利得太过异常?三洲守将几乎都是布展而逃,便是有几处抵抗,看上去也都是一些没有战斗力的老弱病残军卒?微臣担心,这是那幽州伏虎和那南川欧阳的诱敌深入之计!所以,暗夜屠城一事,还请皇上再三斟酌!”
“放肆!”
又是一声急切的怒然:
“你们一个个都是吃了雄心豹子胆!竟然敢如此这般,忤逆与朕!怎么,难道你们要朕,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女人,丧命在那南川后宫!朕告诉你们,阆邪轩的女人,朕的青唐凤后,绝对不能在那南川后宫,多待片刻分毫!”
宁芷兰煽风点火:
“不愧是一代帝王,如此铁骨柔情,当真让本后佩服的紧!”
厉择恩愤然起身:
“阆邪轩,你不能为了一个女人,便祸害了天下!”
“阆邪轩想要做得事,还没人敢说一个不字!”
争执愈发激烈,厉择恩怒摔单刀,一把卸下战甲:
“阆邪轩,当真是我厉择恩看走了眼!本以为你会比那阆渊多几分人性,却不料,你端的还不如他!”
“厉择恩,你再说一句!”
厉择恩愤然甩袍:
“阆家有你这样的不肖子,国公当真要死不瞑目!”
“放肆!”
碎案断骨,怒然拍掌,紧接着便是一声怒火满腔的威严:
“将这个犯上作乱的厉择恩,给朕拉下去!朕要让他看看,没有他,朕照样能轻而易举夺了天下!”
单威心焦怒然,正要出言求情,淳天却陡然一把将他拉住,旋即急急摇头,对他发出一番不可轻举妄动的警示。
“用不着你们动手!我厉择恩自己会走!”
淳天闻声抬步,急切躬身:
“皇上,微臣斗胆自荐,亲自监押这厉贼!”
“准!”
一声怒然过后,声声急咳骤然响起。
单威握掌成拳,满心愤怨与不满,只是尚未来得及说什么,便听得那一侧,又是一声自私的感叹:
“阆邪轩便是死,也一定要把自己的女人,救出来!”
单威闻声愤然,旋即冷哼一声怒然转身,不由分说的走出了军帐。
宁芷兰冷笑一声,转眸得意,旋即虚伪的含笑躬身:
“圣上好生修养!本后不便打扰!”
那一侧闻声,登时发出一声意味声长的冷声言语:
“你放心!只要朕攻下天华皇宫,便即刻告知你,那西戎珂玉的下落!”
宁芷兰闻声凝眉,须臾瞬目冷笑:
“如此甚好!”
……
飞剑缠颈,击穴倒地。
前脚刚刚踏进牢房的厉择恩,还未来得及回过神,只听得身侧之后,陡然响起一声急切:
“厉老,快跟我走!”
厉择恩闻声踟蹰:
“淳侍卫,事到如今,厉某已无处可去!”
淳天凝眉上前,一把抓住厉择恩的手腕:
“厉老,今日你若不走,来日定会后悔!因为,淳天猜透了一个秘密!”
……
举步而出,尚未挪行,只见一根冲天稽迎面刺喉,冷然威逼在眼前。
淳天心焦抬步,却不料面前的单威,霎时瞬目,旋即缓缓落了长稽。
“你们走吧!他便是再昏庸,永远都是我单剁峰的王爷!我虽然恼他糊涂,气他凶残,但绝不会背弃他!”
“剁峰兄弟……”
厉择恩正要凝眉解释,却不料淳天急忙上前,抢言道:
“既如此,后会有期!只是剁峰,你一定不要鲁莽!万事须得三思后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