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料冲压车间里,岑贵满头大汗的望着眼前这堆开出的刀片,刚从热处理车间冷却后拉过来的,他拿着刀片敲了敲,对身边的小成说:“这批料似乎有点软啊,是不是不锈钢厂加的铬数太高了?”
“应该不至于啊,刚回来的新料,以往都做了那么多批,不会差别那么大的,要不咱们上一下洛氏硬度计测试一下?”小成说。
岑贵有些焦灼,便拿了四五个刀片放到硬度计里测试了一下。
数值出来后,岑贵只觉双手颤抖,刀片咣当掉落在地上,险些砸到脚趾。
“岑师傅小心!”小成拉了岑贵一把,才避开了这伤害,虽然热处理刀片还没有开刃口没有尖锐性,但厚刀片砸下来脚趾也是非肿即红的。
“完蛋了,这几张刀的硬度居然只有50不到,我们这可是复合钢啊,没有54是不能出货的,这样的料怎么会进到仓库来的?”岑贵气愤得涨红了脸,这批货可是整整5吨,这么整无论怎么处理都是一笔不小的费用。
“有可能是因为这个杨总的货催的急,咱们炼钢厂订单都排满了,不管是自己本厂的还是别人的订单,压根插不了单。不锈钢供应商这批新料做的急,可能他们回火部分做得不好,才会硬度这么差。”小成也一脸焦急,毕竟这批钢材进来的时候是仓库管理员接收的,他们有个常规概念就是做了五批以上的供应商,免掉抽检环节。而这个供应商合作了很多年,基本上都免检了。
“看来这次是疏忽大意了,可是他们家那么多年都没有出过任何质量问题,怎么这次犯这么大的错误?不行,这事儿太大了,我得找李总去。”岑贵一边叨叨,一边快步朝办公室走去。
李立笙正从协会回来,抬头就看见岑贵在办公室四处张望,似乎在找人的样子。
“岑贵,找啥呢?”李立笙越过他,放下公文包后说。
“找你,有件事要跟你商量。”岑贵抹了抹头上的汗,油污不自觉的沾上了额头。
李立笙看岑贵一脸凝重,就知道事情不简单,但依旧抽出纸巾递给他说:“坐下慢慢说,先擦擦额头,都脏了。”
“谢谢。”岑贵满心慌乱,却一时间不知如何说起。
“说吧,这儿也没别人,遇到事就解决事,咱们又不是那不经风浪的人。”李立笙被过往的挫折千锤百炼,终是炼出了一副万事不压身的淡定气魄。
“我们又遇到跟之前一样的问题了,这次是杨总的货,这批钢板是佛山精睿不锈钢厂的,他们跟我们做了也有七八年货了,但这次这批钢板过来,硬度连50都不到,完全低于我们54±2的要求啊。而且他们的钢板太软,可能是铬元素过高了,现在一半的货都开了料,刀片热处理了1/3,这是第一批热处理,所以现在才检出问题,这批量整整5吨,事儿太大了,只能求助你了。”
岑贵神情愧疚,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。
“整批都这样吗?”李立笙想起当年张家刻意设下陷阱入的那批钢材,最终促使他下决心建立自己的炼钢厂,没想到才过几年,即使有了自己的炼钢厂,依然会发生这种重蹈覆辙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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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现在这一半热处理完了,我检测了四五张都是这个硬度,可是另一半还没开料的,我也还没来得及检验,希望不是全批这样吧。”岑贵心里依然抱着侥幸。
“那赶紧找人送去我们检测中心检测一下质量和成分,这里离佛山三四个小时路程,要是再把钢板拉回去返工就太大工程了,而且这好几吨运费也太高了。即使这精睿愿意承担责任和费用,咱们交货给杨总的日期就要一拖再拖,又得承担滞纳金,这笔钱也不小,我们炼钢厂现在排了太多外来订单,一下子也不可能炼出五吨那么多的钢板。这样吧,你先联系一下佛山精睿,让他们派人过来对接一下,看看他们怎么处理这件事。我让徐瑶给杨总打电话说说情况,看是否能争取个宽限期,然后我在炼钢厂插个急单,能做多少钢板是多少。”
李立笙方方面面思考了一下,目前为止,这也只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了。
“笙哥,我觉得这事还是有蹊跷,这精睿跟我们合作了那么多年,他不像之前那个杨管家做的那个新厂,有心埋伏我们,精睿至少是那么多年的合作伙伴,他们出这么大的错误,应该不是一件简单的质量事故,我觉得,我们应该彻查一下这事情。”
“你意思是,这事是有人在捣鬼?”
李立笙听岑贵话里话外若有所指,他便有些担忧起来,如果依然是张家所为,依旧是如此恶性竞争,那他所希望看到的良性的行业环境就永远都没有办法做到。
“穆阳在张家负责国内市场,最近整个行业都在争抢评上高新技术产品这一称号,很难不让人怀疑背后有人捣鬼,毕竟,我们前期拿过那么多奖,也会招来不少人眼红,正所谓树大招风。”
岑贵始终是对此抱着怀疑,即使张家能够坚持不做这些龌蹉事,但难保穆阳会做出这些事。
“你说的也有道理,毕竟这么久了,他们也没有过任何动静,但最近才开始评这个高新技术产品,指不定他们之前丢了那么多荣誉和机会,这会急眼了也有可能,尤其穆阳负责国内市场后,张家的内贸也并没有多大的扩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