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安局里,一堆人来来往往熙熙攘攘,仿佛菜市场般热闹。
李立笙正襟危坐,对面就是打砸店铺的男人。
警察开口问男人说:“姓名,住址?”
“穆一帆,住城北二街3号。”男人镣铐被松开,坐在桌子对面,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。
李立笙想起门口那群人,心头泛起的那点恻隐情绪又沉了下去。
“你呢,你叫什么名字?是店铺的老板?”警察转头问着李立笙。
“我叫李立笙,是李氏刀具工厂和店铺的老板,家住东城。”
“好。”
“穆一帆,请你说说为什么要打砸李立笙的店铺?你们是有什么私人恩怨或者过节吗?”警察抬起头,看着穆一帆。他低着头,不停搓着双手。
“我在半个月前去李氏刀具专卖店买了一把切片刀,拿回去没几天刀就生锈了,我们家没有什么钱,只能用着。谁知道用下来,我老婆孩子身体越来越差,还上吐下泻,去医院检查说是中毒了,而且检验结果显示是霉菌和锈迹导致的铁中毒和细菌感染,现在他们还在医院里接受治疗,如果警察大哥不信,可以去查一下。”穆一帆看向李立笙,依然有种咬牙切齿的恨意。
“李立笙,他说的情况属实吗?”
“事发突然,我们店铺常年有销售人员在,我要回去检查购买客户名单才知道,暂时我还无法核实到事情的真实性。对于穆先生家庭的遭遇我深感歉意,但至于事实如何,我觉得还需要去查证才能根据情况商谈下一步。我相信警察大哥也能给我们一个真相,因为食物中毒有很多种类型,我对我们的刀具质量还是很有信心的。”
李立笙话刚说完,穆一帆便脸色一变,激动的指着他说:“李立笙,你这什么意思?意思是我污蔑你们李氏刀具是吗?我老婆孩子都躺那儿了,你们这些无良商人,做的是人事儿吗?”
“安静,坐下,请控制好你的情绪,事情真相如何我们自有判断。”警察把穆一帆按回座位,继续做着笔录。
“下一个问题,你是到了店里就开始砸东西吗?”
穆一帆稍稍平息了一下情绪,语气有些不耐烦的说:“我去了店里本来是索赔的,他老婆说不可能是品质问题导致,还跟我说退换新货可以,赔付不可能,他们有店员还说我是无理取闹敲诈勒索。我一时火气攻心,想起我老婆孩子那么可怜,他们这些罪魁祸首却可以大言不惭的说我敲诈勒索,我一时想错了,就把店给砸了。”
警察看了眼穆一帆和神色依旧没什么变化的李立笙,这案子的棘手程度超出了预想。
“你的作案工具是自己带去的吗?”
警察拿出现场的锤子,李立笙印象中店里并没有这么把锤子。
穆一帆看见锤子,眼神闪过一丝忐忑,随后淡定的说:“这不是我带去的,这可能是吵架的时候随手拿的。”
“不可能,我们店里没有这样的锤子,因为我有个习惯,我不希望我老婆经常操心的去弄一些货架和东西,我怕她摔伤,所以店里的工具箱和梯子,锤子我全都拿走了,店里除了刀具,不可能会有工具。”
李立笙更加确信,眼前这个人在撒谎,而且背后是团伙作案,门前那些接应的人员,绝对是一伙人。
“你确定这是你随手拿起来的?做假口供是要被处罚和拘留的,你自己想清楚事情的经过,如实作答。”
听警察这么一说,穆一帆似乎有点犹疑,但瞬间就点头说:“我确定,就算是他店里没有,当时店里那么多人,也有可能是别人带来的。毕竟买刀的人大多是男人,很多时候拿着工具干完活来买东西也有可能,我说了我是去索要赔偿的,我怎么可能带着锤子去,这不就成了我是故意为之么,我没事我做那缺德事干嘛?”
李立笙捕捉到他飘忽眼神里的一丝狡黠,撒谎的人,眼睛是会释放信息的。可看他抵死不认,也只能把想法暂时藏在心里。
“在这里要教育一下你,无论发生任何情况,都不可以动手砸别人东西,这属于毁坏他人财物,你现在的行为就已经造成了李先生的损失,关于这点,李先生有权起诉你,并要求你赔偿。”
当穆一帆听到这点时,他的嚣张气焰瞬间没了。换了一副可怜又无奈的样子,幽怨的说:“这不是事出有因嘛,我也不想砸,可我一个平头老百姓,我买东西用他们家东西把我老婆孩子都害了,我能怎么办?他们财大势大,我们怎么跟他们斗?”
警察看了眼李立笙和穆一帆,清了清嗓子说:“事情来龙去脉我们大致了解了,但有些事实还需要进一步查证,现在李先生你有权对穆先生提出起诉,如果你起诉,我们就要对他进行关押,但他也可以提出保释,直到你的起诉开庭。你们双方要不要考虑调解?针对赔偿这一条,李先生你有权核准损失,我们会结合现场损失估价,出具给穆一帆,由他来进行赔付。”
穆一帆偷瞄了一下李立笙,紧张得额头有些微微沁出了汗珠,双手胶着在一起。
“赔偿我没钱,命只有一条。”穆一帆一副无赖的模样,李立笙轻笑一声摇摇头。
“你笑什么?”穆一帆恼火的说。
“我只是觉得,你这态度让我很难接受,本来我想着你说的事情挺可怜,我也想着要不赔偿就算了,让你走,跟你去医院看看你的妻儿,但你这一刻还不知悔改,那对不起了,警察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