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时,他突然回身举起手中的璎枪朝我胸口就是一刺。
好在我方才是有所警觉,他拉开了距离,我这才有充分的反应时间,去避开他这突然的攻击。
我定睛望去,却见他的样貌有些熟悉,却想不起来到底何来的这熟知感。如今两国在战,他不是息人,那只能是楚人的细作。
我抄起身边的木棒与他过招,几招过后深知自己处于下风,便寻着机会逃跑。
借于四下漆黑,我趁着他一个不注意,用木棒挑起一旁的竹筐猛地向他丢了过去,他冷冷一笑,以璎枪穿刺竹筐。
估计是没想着我能逃跑,当他将串在璎枪上的竹筐丢在了一旁,才发现,我已经背对着他,跑了很远。
我的心如震动如天雷一般,声声震耳,生怕他一枪掷来,便将我粉身碎骨。为了活命我只能拼尽全力,奋力奔跑,仿佛将风丢在了身后,不生不休。
他在我身后大吼一声,手持璎枪追在我的身后,他的武功比我厉害许多,脚下的速度自然也比我要快。眼瞧着他的璎枪就要赐过我的喉咙,忽然这暗夜里的火光四起,我盯着前方正骑着战马,跨过矮墙从天而降的长亭公主,心里终于安稳了下来。
这下可算是有救了。
长亭公主一身英姿戎装,骑着马朝那人冲了过去,她拉紧缰绳,猛地驱马而起,使马的前蹄仰起,重重地将那人踢入石墙之中。
石墙与他一同倒塌,却没有将他压在石墙下,不过长亭公主的战马这一脚估计踢的不轻,他几次挣扎,都没有爬起来,只能单膝跪在地上,勉强地用璎珞枪支撑着自己,不让自己太狼狈。
“绥绥,上马。”长亭公主回身又朝我跑了过来,一边跑着,她一边朝我伸出了手。
我一步上前拉起她的手,随着她牵引之力而跳上马背,坐于她身后。
长亭公主勒紧缰绳,驱赶着马快速向前。
我回头看了看已经从碎石之中重新站起来的人,他没有再追上来,一双漆黑的瞳孔里满是嗜血的**,我吓得连忙转过头去,紧紧抱住长亭公主。
“我早就告诉过扶风,这雅安关里面有楚国的绣衣使,他偏偏不信,还为那些人辩解,说每一个士兵都是与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,不会出卖他,可你瞧,就是有人暗自将楚国的士兵偷偷的放了进来,这样里应外合,雅安关还能撑多久?”我听到长亭公主说到了楚国的绣衣使。
早前在蝴蝶谷的时候,我听小白提起过绣衣使,是楚国专门培养安插在各国作为细作的暗门。
虽然我不明白绣衣使是如何潜入这雅安关的,但我明白了楚国就是凭着这些绣衣使来瓦解息国与蔡国的。
“ 息国侯不知楚国已经背弃盟约了吗,为何不派重兵来坚守这雅安城?“我问道。
“尔雅城被灭之后,姬留便带着身边的禁军前往蔡国,迫不及待地要与楚国商讨着怎样瓜分蔡国的城池,他这样的行径无非就是自投罗网,现在被楚人蒙骗在尔雅,哪里又会知道息国的动荡?”长亭公主怨恨难平,许是这时的她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,所以说起话来也比平时潇洒许多。
“况且最先背弃蔡息两国的盟约是他,也不怪楚国会在背后阴他。”长亭公主咬牙切齿地说道。
“那如今呢,如今的息国可否就这样干巴巴地等着,等着楚国的铁蹄踏过来,与那蔡国一样的结果?”我不禁又问。
“我的亲笔信已经送去了平津,不过你那妹妹居然哭着喊着要降于楚国,换他的良人回到她的身旁。”长亭公主嗤笑了起来。
“果然跟她那没脑子的母亲一样。”
我惊异于长亭公主着突然的转变,这与之前一直被息国侯欺压的那个唯唯诺诺的女子,哪里像是同一个人?
“你莫要怕,我还是以前那个我,只不过作为息国的公主,我已抱着与国同生同死的决心,我这一辈子被他欺压的已经够了,万不能在死之前连句舒坦的话都不给说吧?”长亭公主淡淡地笑了起来。
我也被她这种无所谓的模样逗的笑了起来,可是笑着笑着,却不知为何又想哭。
“待会儿到了扶风的将军府,你见了你娘亲,莫要耽搁,趁着楚人的军队还没打过来,你赶快带着你娘亲逃。”长亭公主回过头,眼中的温柔好似水中的月色一般轻柔盈盈。
“你本就是蔡国的合欢夫人,更是陈国的福祥公主,楚人若是抓住了你又抓住了桃花夫人,便抓住了陈国所有的命脉,你比那桃花夫人聪明的多,自然会知道怎样在险境中求生。”
“若是将来有一天,你遇到了我们共同的仇人,别忘记替我斩他一刀,权当是为我报仇吧。”
随着长亭公主一句连着一句的诀别,扶风在雅安城里的将军府也到了,许久未见的娘亲正站在门口望眼欲穿地盯着远处看。
她见到长亭公主骑马而归忽地眼睛一亮,而后又见到她身后还坐着一个我,更是喜上眉梢。
我从马上翻身而下,见她平安无事,更是喜极而泣的扑进她的怀里,不忍撒手。
她抬起手抚摸着我鬓间的碎发。温婉地轻拍着我的后背,面上露出慈爱地笑容。
这种失而复得的庆幸,真棒。
我张开眼睛,看着娘亲近在咫尺的手,忽地愣住了。
她的双手的五指被厚厚的棉布包了起来,外露的手掌上还有些许刀疤。我从她的怀中出来,拽着她的手询问,可她却支支吾吾地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