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是那条鞭子就是夜火琏呢?”君婀姑姑走了过来,递给少公子一身干净的衣服,随即又走了出去。
少公子从池子中站起来,缓缓走到一旁的小榻边上,将身上沾湿汤药的衣服脱了下来,露出匀称别致的身体。
“姑姑怎么断定那夜火琏就是书里君家祖先炼制而成那只呢?”少公子系好身上衣服的带子,将完美的身体包裹在白色锦缎里。
“在我很小的时候,有幸见识过一次被夜火琏打伤的人,伤口血肉外翻,不似平常的鞭伤那样有规则的形状,犹如被烫过一样,略带焦色,而且夜火链的随随便便一鞭子抽在身上,就能将身上的真气全部抽散,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,被打伤的人与我父亲描述伤他武器的时候,我就在一旁,我十分确定那个鞭子就是《君家本纪》里说的那只,这世上再不会有第二只鞭子会无缘无故的生出黑刺来,早前是听闻夜家的人偶然得到了这件宝贝,可他们不知,自己所创的那一套鞭法,其实连鞭子万分之一的威力都还没有使出来,还自己以为是地以主人只由霸占着它,取了不三不四的名字,夜火琏。”君婀听到布帘后面不再有簌簌的换衣声,才从外面将布帘敞了开来。
“我见你身上的伤,虽然不重,但与我早前见到的十分相像,你可是见着了夜家的什么人了吗?”君婀将药池附近的布帘用缎带一一系牢。
“几年前宋国的浩劫使夜家的人几乎全被诛灭,连戍守边关的夜大将军都不能幸免,姑姑可还记得夜家十二分支的传言?”少公子身上的伤痛减缓了不少,这也使他的疲乏暂时得到了缓解。
“记得,我还知道这夜火链就是这夜家十二分支的其中一支。”君婀姑姑知道的事情,似乎比少公子想象中的多。
“你莫不是遇到了那个患难宋国公主,识破了人家的身份,被她追杀了不成?”君婀姑姑太过聪慧,只不过猜想的出入有些大了。
少公子无奈地摇了摇头,随即岔开话题道:“不知为何我挨了这么多鞭子,怎么都没事儿呢?”頔夜公主的鞭法看起来已经是为上乘了,若姑姑说这夜火链使出的才不及万分之一,若是其威力全部使出来呢?那岂不是天地都要为之而撼动了。
“你莫不是又忘记了,君家为何会成为炼药师?”君婀见少公子不再说下去了,便也不再多问,君婀知道少公子已经长大有自己的想法,他比君绫聪明许多,知道如何保护自己,这也是君婀为何放心地让他出入蝴蝶谷的原因。她转身递给少公子一碗乳白色的药,那药热气腾腾却散着绯色的气息。
君家的血可以练百药,更有融合万药之效。想是君家的先祖在炼化这个鞭子的时候融入了君家人的血,所以这鞭子才不会彻底伤害君家的人,只要不用内力将真气逼得全身游走,就不会散尽真气。如此看来,姑姑说的并没有错,頔夜公主的夜火琏就是《君家本纪》里面所描述的那一条鞭子。
少公子接过那碗药,一仰头就喝了下去。
“那鞭子之所以会被夜家拿去,我猜也是跟他们夜家与祝融自古的渊源所致,书上说那鞭子是祝融真火所炼化,能通体燃火,不过现在那鞭子的实际威力使不出来,火也就不复存在了。”君婀姑姑接下空碗,又交给少公子方才她炼制的药液,嘱咐他每日运功之前涂在伤口之处,运功疗伤之时内力便不会散尽。如此一来,不出几日少公子身上的伤就会痊愈。
经过这么一折腾已经是晌午,君婀姑姑吩咐厨房做了少公子最爱吃的冬葵,留他在彩蝶居用膳。两人才吃到一半就听外面的婢女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禀报,说小姐扛着一条黑色巨蟒回来了。
姑姑猛地站起身,显是受了惊,身体摇摇晃晃险些栽倒。少公子见状连忙上前搀扶,转头便朝那个禀报的婢女喝道:“如此大惊小怪,险些惊倒谷主,小姐不是好好的吗,你慌什么?”
婢女被少公子一吼,吓得跪倒了地上带着哭声求饶。
少公子没有再搭理那个婢女,扶着姑姑往彩蝶居的前院走去。
君婀姑姑的忐忑不安体现在她不停摇晃的身体上,少公子近乎是搀扶着君婀向前走。两人步入前院的时候,映入眼钱的便是约莫有三丈长的通体黑色鳞片的巨蟒。那巨蟒的身体被摞在一起约有两丈的高度,而君绫正坐在蛇头上,神情万分炫耀。
君婀强压着心惊胆战对坐在蛇头高处的君绫问道:“这是你在后山崖洞里面杀的?”
君绫骄傲地背着手,从蛇头处一跃而下道:“当然。”
她的衣服近乎被血迹浸透了,可面色平常无异,完全看不出是哪里受了伤。
“身上可有受伤?”君婀姑姑声音颤抖,却强忍着镇定,若不是少公子搀扶,想必早就瘫倒在地上了。
“有是有,但是不碍事,吃几服药躺上个几天就好了。”神采飞扬的君绫完全看不到君婀姑姑的担惊,一脸的得意洋洋。
“执哥哥,这回你的蛇肉羹可以吃上几年了。”君绫跳着跑到少公子的身边,眯着双眼娇笑着。
少公子看着眼前那张明媚的笑脸,一时语塞。他之前欺骗她说自己喜欢吃蛇羹是为了让她遵照姑姑的命令,乖乖去崖洞思过,这下好了,思过肯定没怎么用心,全顾着去捉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