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新时间:2012-12-20
“璃歌……”
“嗯?”
“璃歌……”
“嗯……”
他们的异样,很快引来一众围观之人。
略一踌躇,夜璃歌不得不拉起安阳涪顼,闪身将他带到僻静处。
看着这个不住流泪的男人,她确实有些手足无措——和男人打架,她会,和男人拼杀,她也会,只是,要她安慰这样一个男人,着实……为难她。
其实,安阳涪顼也不知道,自己为什么会哭得如此厉害,可是,一见到她,他就忍不住情绪激动,似乎有很多话想说,却没有一个字能吐出口。
怕她瞧不起。
更怕她的……冷漠。
可无论她如何冷漠,他还是想呆在她的身边,因为,这让他觉得很舒心,很有安全感。
不过,他毕竟经历了一些事,知道一味软弱,在夜璃歌心中是占不了地位的,他得做些什么,为自己争取。
“我不会碍事的。”停止哽咽,他微微抬头,满脸的殷切。
夜璃歌定定地看着他。
她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,却也深知这男人的能耐,于她而言,只会是一个包袱,还是个漂亮却相当沉重的包袱。
在夜璃歌的信条里,凡是包袱,都应该被甩掉,因为这个世界很残酷,稍有疏忽,就会尸骨无存,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,她并不想冒这个险。
安阳涪顼脸色发白,他的脑海里刹那晃过很多个画面——想象着自己拿一把刀,对准自己的胸膛,向她表明衷心,也想象着自己突然间变得无比强大,将她牢牢护在自己的翼下……
但这些都只是他个人的想象而已,而想象,是永远无法变成现实的。
现实依旧是现实。
现实就是——他安阳涪顼虽然身为璃国太子,却是个地地道道的窝囊废。
这样清醒的认知,对安阳涪顼而言,确实是个打击,是他心中一道坎儿。
可他却再也不愿后退。
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动着他,促使他向夜璃歌表明心迹,即使被她厌弃,他也再不愿,就这样无力地看着她走开……
夜璃歌有些郁闷地发现,最近她似乎落进一个怪圈之中,身边这些男人个个都古里古怪,专会给她弄出些难题。
她一直觉得,快刀斩乱麻,是解决所有问题最好的办法,但最近,她心中的顾忌却越来越多,既怕伤了这个,也怕恼了那个,有时候她忍不住要想,干脆把所有的男人都踢开,一个人走,潇潇洒洒,自自在在。
只是……这法子不切实际。
无论如何,她对安阳涪顼,的确负有一份责任——如果不是因为她,他不会冒冒失失出现在这里。
“安阳涪顼。”沉思了很久,她终于抬起头,定定地注视着他,“我们谈谈,好么?”
安阳涪顼身子一颤:“谈什么?”
“你跟我来。”
夜璃歌转身,朝巷道深处走去,直到僻静无人处,方才收住脚步,转头正色看着安阳涪顼:“还记得我跟你提过,送你去原平公门下的事么?”
安阳涪顼一怔,下意识地便想拒绝,却被夜璃歌眼中的冷然压住,极不情愿地“唔”了一声。
夜璃歌转头,看向远方深邃的夜空:“我这一去,前途莫测,而你,身系璃国的未来……”
“我不要听!”安阳涪顼忽然尖着嗓音喊起来,一把将她抱住,“什么璃国的未来!什么任重道远!那都是你的借口,喜欢就喜欢,不喜欢就喜欢!你做什么哄我呢?”
夜璃歌惊讶至极地看着他,一时失了应对。
濡-湿而温热的吻,突如其来地覆上她的唇瓣,带着几分生涩,几分狂猛。
夜璃歌彻底呆住了,好半晌才回过神,一把将他推开。
安阳涪顼胸脯起伏,不住地喘息着,眼里却有夜璃歌所不熟悉的亮色锐芒。
哧——
剑光又快又猛,从后方射来,笔直地穿透安阳涪顼的肩胛骨,犀利剑锋甚至刺破他白色的袍服。
任殷红的血渍在衣衫上浸染开来,安阳涪顼却扬唇笑了。
他根本没有理会身后那个浑身杀意的男人,而只是定定地看着夜璃歌:“我……绝不离开。”
只说了这么一句话,他身子晃了两晃,一头栽向地面。
薄暮昏黄,四目相对。
空气冷凝成冰。
她愤怒。
他更愤怒。
她的愤怒是因为他不听劝告,出手伤人。
他的愤怒是因为她的一再辜负。
“夜璃歌,我忍够了。”
“你忍够了么?那就——滚——”夜璃歌从喉咙里迫出一个字来,这些天来,她在这些“小事”里耗费了大量精力,最后还是费力不讨好,也早已暗火丛烧,故此,口不择言。
傅沧泓一掌在旁边的墙上拍出个大洞,连照影剑也没取,就那样一阵飓风般卷走了。
顾不上理睬他,夜璃歌弯下腰,小心翼翼地扶起安阳涪顼,将他背上肩,却没有留意到,他微微轻颤的双睫间,黑眸闪动,隐着一丝得意的窃喜。
如果说,傅沧泓能打动夜璃歌的心,是因为他的精明与强悍,那么他安阳涪顼,也不是全无应对,至少,他可以“以柔克刚,以弱胜强”。
有些麻木地向前走着,夜璃歌却丝毫没有觉察出,安阳涪顼的心理活动,因为她的全副心思,都放在了傅沧泓的身上。
愧疚,这是她此刻心中最真实的写照。
她又伤了他。
为什么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