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新时间:2013-02-12
冲进碧倚楼的药室里,夜璃歌匆匆一通乱翻乱找,最后从成堆的药草中,扒出口小小的铜箱子。
看到这口铜箱,她终于舒了口气。
启开匣上机关,从里边取出本古籍,夜璃歌逐页翻看。
找到了!
芊血草。
是一种药性极烈的毒草,服用之后,毒性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蔓延到全身,致人死命。
要试试吗?
捏着卷册,夜璃歌额上却泌出颗颗冷汗——稍有闪失,那可是会要人性命的!
可是,她必须在柔情万缕渗入安阳涪顼的五脏六腑之前作出决定,若再延迟,安阳涪顼的性命同样不保!
“爹爹飞步闯进偕语楼,“我需要你的帮助!”
“歌儿?”夜天诤正在批阅奏折,看见她进来,略带惊讶地抬起头。
“爹爹,”夜璃歌极力稳定自己的情绪,“我找到一个救治涪顼的法子,可是我,可是我……没有把握。”
“哦?”夜天诤浓眉微微一挑,“什么法子?”
“以芊血草熬汁,擦洗他的身子,令毒素慢慢渗入他的血液,以毒攻毒。”
“能行吗?”
“……我,不知道。”夜璃歌的眸光黯淡下去。
“照此法治理,你有几分把握?”
“一分,都没有。”
夜天诤的双瞳不由震了震。
“爹爹,”再次抬头,夜璃歌眼中多了丝果决,“可是我们,没有时间了。”
“那就……试试吧。”夜天诤深吸一口气,脸上流露出淡淡笑容,以示宽慰,“只管放手去做,有什么事,爹爹替你担着。”
夜璃歌的心情,却并没有因父亲的安慰有所松驰,反而更加凝重——他们本来就向董皇后隐瞒了实情,倘若安阳涪顼死在摄政王府,只怕整个夜家,也将因这件事而彻底覆灭。
做,还是不做?
向来果决的夜璃歌,这次是真真正正地犹豫了。
“要为父陪你一起吗?”
“不。”沉默片刻,夜璃歌摇摇头,“还是让女儿一个人来吧,只要夜飞来帮我就成。”
“那好,”夜天诤点点头,一拍手掌,门外顿时走进名仆役,躬身道:“王爷,有何吩咐?”
“去传夜飞,让他到拂霞院待命。”
“是。”仆役应声,转头而去。
“爹爹,女儿告辞。”
离开偕语楼,夜璃歌回转拂霞院,见夜飞已在门口待命,遂领着他进了内屋。
“我去取芊血草熬汁,你烧些热水,细细替太子爷擦干身子。”
“小的遵命。”
一个小时后,夜璃歌提着一罐熬好的芊血草汁,重新回到厢房里,见夜飞已经做好准备工作,遂把铜罐置于床前的短榻上,取锦帕蘸湿药汁,沿着安阳涪顼的手掌,一路往上擦。
“小姐,我来吧。”夜飞轻声道。
“不。”夜璃歌摇摇头,双唇抿成一条直线,眉宇间的神情透着几许坚毅——此举实在太过冒险,她必须亲自盯着,才能放心。
渐渐地,安阳涪顼浑身肌肤上,浮起丝丝青色纹路,唇角边溢出一缕乌血。
夜璃歌的动作蓦然凝固,脸色瞬间苍白。
“小姐?”
夜飞心中一惊,赶紧伸手将她扶住。
“失败了……”轻吟一声,夜璃歌手中的绢帕掉落于地,身子斜斜朝地面倒去。
……
房间里一片死寂。
神志溃散的夜璃歌软软瘫坐在椅中,目光呆滞地看着榻上气息已经冰冷的安阳涪顼。
枉她一生救人无数,却不料,亲手“杀”了自己的未婚夫。
随着吱呀一声响,紧闭的房门被人推开,一双青布芒鞋,轻轻移到榻前。
“师傅?”
乍然看见这人,夜璃歌整个儿惊跳起来,赶紧曲膝下跪:“您,您老人家什么时候来的?”
发须霜白的老者轻叹一口气,俯身将她扶起,抬手抚了抚她的额头:“孩子,你受苦了。”
“不。”夜璃歌咬着唇角,倔强地摇头,“师傅……都是徒儿学艺不精。”
“不是你的错,”原平公神色慈蔼,“柔情万缕,原本就是无药可解的奇毒。”
“……”
“瑜儿,你进来。”
随着原平公话音落地,一个青衣布履,背着包袱的少年踏进房中。
“二皇子?”夜璃歌眸中惊色更浓。
“见过皇嫂。”安阳涪瑜冲她一抱拳,面色甚是持重。
“难道说……”夜璃歌心中突突升起不好的预感。
“先别着急,让为师看看。”原平公言罢,走近榻前,先伸手摁住安阳涪顼的脉门,细细诊治片刻,再掰开他的眼皮、口-唇看了看,最后解开他的上衣,取出银针,在他的胸膛上细细扎了一圈。
安阳涪顼唇边的乌血越涌越多,夜璃歌的心也越揪越紧。
深吸一口气,原平公撤回手。
“怎么样?”
“有救。”
“有救?”仿佛飓风吹走乌云,夜璃歌的心,整个儿亮了。
“嗯,你的法子虽然过激了些,但芊血草的毒性,的确暂时压住了柔情万缕,此刻两种剧毒正在太子体内交战,故此太子才会不停地口吐污血。”
“那,现在该怎么办?”
“为师会配制药方,中和太子体内的毒性,只是——”
“只是什么?”
“芊血草和柔情万缕的毒性都太烈,恐怕太子从此之后,会深受噬心之痛,难保天年……”
“什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