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新时间:2013-03-05
夜璃歌消失了。
没有回京,也没有去翠屏山,没有人知道她的踪迹。
或许,她真的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,凤凰涅磐,度化新生。
龙赫殿中,傅沧泓呆呆地坐着,心里一阵空落落的。
这就是他们的感情?
像一阵风似的,怎么都抓不住。
是他想要的太多,还是这天下太过纷扰?
他爱的女人又一次离开,剩他面对这份孤清和冰冷。
本来,孤清与冰冷,也是他长年累积的生命经验,他是不害怕的,可是,自从有了她之后,他的情感世界发生重度偏移——除了必要的整治天下外,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,处处为她着想,只想着让她过得好一些,再好一些,可现实似乎总与他的想象有着太大的出入,纵然他做了这北宏帝王,却始终难以抵御外力的入侵,还累得她不得不流落江湖。
难道他真是个没用的男人?
这种懊丧的感觉,自从爱上她的那一刻起,似乎,就没有停止过。
“皇上。”曹仁悄悄走进。
“嗯?”傅沧泓抬头,眸中闪过丝迷惘。
“蔚华馆那边传来消息,说,皇子,皇子生病了……”
“皇子?什么皇子?”傅沧泓一时没有回过劲。
“就是……纪夫人……”
“夫人?”一听到这两个字,傅沧泓顿时冷了眼,“朕只有一位夫人。”
“呃……”曹仁不知该怎么说了。
“你先退下。”
曹仁离开了,傅沧泓继续一个人呆着,看着空荡荡的殿阁发呆——对于那个女人的死活,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,对于那个多余的孩子,也是一样。
他想要的,只是夜璃歌。
蔚华馆。
看着摇篮里浑身烧得滚烫的傅延祈,纪飞烟哭得鼻塞喉堵——御医已经来看过好几次,可孩子的病始终不见好,她这做娘的心中乱成一团,只盼着傅沧泓来看看,也好有个主宰,可是那个男人,居然是如此地狠心——
这个时候的纪飞烟,和一般柔弱的女人并无任何不同,当至亲至爱的人遭遇灾劫,除了痛苦、忧虑、焦灼不安之外,她亦同样地,无计可施。
一阵风,从门外卷进。
高大的男子俯下身子,将傅延祈给抱了起来。
纪飞烟抬起雾蒙蒙的眸子,呆愣愣地看着他。
火狼也看了他一眼,没有说话,只是运起内力,替小延祈驱除寒意。
屋中一时静寂下来,只听见小延祈偶尔的抽咽声。
约摸过了三刻钟,火狼才将小延祈重新放回摇篮里,盖上小被子。
“不会有事。”他嗓音平淡地道。
听见这句话,纪飞烟整个平静下来,开始有余力思考其他的事:“傅沧泓呢?”
“他——”火狼心中微叹,不知该怎么说。
“有时候,我真想掐死这个孩子。”纪飞烟忽然凉凉地道。
火狼吃了一惊,霍然抬头。
“只是想想,”继而,纪飞烟凄然地笑了,“要这个孩子,是我的抉择,他不承认,我也无计可施——我只是——不甘心,不甘心,我不甘心啊!”
揪着自己的头发,纪飞烟终于发狂般喊叫起来。
火狼往后退了退,心中某根弦,忽然被扯动。
那些告诫的话语,全卡在了喉咙里——这世间很多事,都可以算得清楚,唯有男女情事,是一本永远算不明白的帐。
末了,他只能扔下一句话:“好好照看孩子。”
……
傅沧泓抱着枕头。
素来强悍的他,从未想过,自己有这般“可怜”的时候,她的发香,还在鼻边萦绕,撩得他的心,更加难受。
抛开枕头,傅沧泓下了榻,烦躁地在殿中走来走去,不可否认,现在的他,很渴望女人的温存,可因为心中那份情,他还能控制得住自己。
必须得找点什么事来做做,他心里有个声音说。
走到御案边,拿起本奏折翻开,只看了两三行字,就随手抛在一旁,脑海里闪来晃去的,全是她的影子。
“曹仁!”
“奴才在!”
“去,取十坛上好的御酒来——”
“十,十坛?”曹仁的舌头有些打结。
“让你去就去,没听到吗?”傅沧泓的双眼微微有些泛红。
曹仁赶紧着连连应声,退了出去,不多会儿领着几个宫侍走回。
拧过一坛酒,傅沧泓揭开封皮,仰脖直灌——或许,只有醉了,他才能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,才能压住心底的狂躁和不安。
宫殿寂寂,烛火摇曳。
形容憔悴的男子趴在桌上,昏昏醉睡,英挺的眉头紧紧地蹙着。
火狼悄无声息走进,把那些空酒坛拿开,扶起傅沧泓,朝御榻走去。
“璃歌——”傅沧泓不由呢喃了一声,伸手将火狼抱住。
火狼没有作声,褪去傅沧泓的外袍,轻手轻脚地将他挪进被褥中,然后放下纱帐,悄悄退出。
……
雪屑儿纷纷扬扬。
女子独自坐在高高的山巅上。
面对广天袤地,脑海里一遍遍回放,人世间的一切,《命告》中的一切,所有的一切。
瞬间洞悉玄机。
瞬间观彻天地。
她知道,自己必须找一个完全独立的空间,来分析、决策、修正。
《命告》是《命告》,但她自己,可以运用自己的力量,来使之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。
但她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