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新时间:2013-04-23
“璃歌。”他怔怔地看着她,满眸欲言又止。
“很好。”夜璃歌嗓音凉寂,“这样很好,再多的恩怨,一了百了。”
——这是她的声音吗?这是她想说的话吗?夜璃歌不由抬手,摸了摸自己的脖颈。
傅沧泓眸中闪过丝受伤——他错了吗?他又做错什么了吗?为什么每次在她面前,都是他错?
他很想解释,却不知该如何解释。
“要么,”夜璃歌斜瞥一眼躺在地上的安阳涪顼,声音更加地冷,“你杀了他,要么,带着你的人,立刻离开这儿!”
“那你呢?”
“我不会离开。”夜璃歌垂下眸去,垂在鬓边的发丝在风中轻轻抖动着,“我将与炎京共存共亡。”
傅沧泓浑身的血液瞬间冰凉,眉宇间的神情慢慢变得凄怆:“好,你若执意如此,我也只能离开——夜璃歌,只希望你记得,这世间有一男人,曾经用他的生命,全心全意地爱过你——”
言罢,傅沧泓抛下照影剑,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,却没有看到,那两串从夜璃歌眸落下的晶莹泪水。
风声遏止。
夜璃歌一步步走到安阳涪顼跟前,伸手将他扶起:“都结束了。”
“结束了吗?”安阳涪顼却无论如何都开心不起来,只觉鼻息间呼吸着的,都是浓郁的悲哀。
“璃歌。”他抬起手,捋了捋她腮边的发,“你不快乐是不是?你想跟他走,是不是?”
夜璃歌抬眸看了他一眼,摇头。
“先让人,把董太后给收敛了吧。”
不用多说,早有孙贵领着一帮宫侍近前,整理好董太后零乱的衣衫,小心翼翼将她抬起,孙贵佝偻着腰,双手捂面,细细碎碎地哭着。
“我不会再让你受伤,”女子的嗓音有些轻飘,“更不会让这里任何人受伤。”
“我也不会。”安阳涪顼的嗓音变得坚定,上身慢慢地挺直。
接下来的时光沉凝而黯淡,两人相携着穿过一座座宫阁,安抚宫侍,重建秩序。
一个漫长而郁凉的夜晚,就这样过去了。
次日清晨,夜璃歌仍旧穿着那身耀眼的喜服,登上炎京城高高的城楼。
立在城垛边俯眸望去,但见大队北宏军整整齐齐地站立着,却个个神情肃然。
望见夜璃歌的身影,士兵间起了阵不小的骚动——很多人只是听说夜璃歌的大名,却从未见过她的真容,此际当着满空朗烈的阳光,但见那女子乌发如云,秋水为眸,脖颈细腻如瓷,散发着淡淡的光泽,不由全看傻了眼。
中央高台上,傅沧泓默然而立,望着那个女人,就像数年以前,炎京城头第一次相遇,就惊艳了时光。
夜璃歌什么都没说,只是伫立了小片刻,然后转头离去。
“皇上。”洪昆打马行至高台下,转头往城楼上看了一眼,再看看皇帝那痴然的神色,提醒道,“若再不攻城,等璃国各地援军到达,我军将进退两难。”
傅沧泓怅然未闻,此刻他所有的心神都在夜璃歌身上,哪里顾得上其他。
“皇上?”洪昆没奈何,只得提高嗓音。
“不攻。”好半晌才听见傅沧泓的话音,低沉而沙哑。
“皇上?”洪昆顿时瞪大了双眼——难不成,他打算用自己的性命,用这数十万人的性命,来开玩笑?
傅沧泓凄然一笑,神色颓废——若果真死在这儿,或许也算个归宿。
兴许他傅沧泓的一生,就是个笑话,为她而陨的笑话。
洪昆的心不由沉了下去,他实在不希望皇帝为了一个女人丧志如此,可他也清楚,自己绝对没有办法,说动傅沧泓放弃。
该怎么办呢?
解铃还须系铃人,傅沧泓的全部心结,都在夜璃歌身上,也只有夜璃歌本人,才能够释解。
可是,若那女人心中果真有他,又怎么会冷淡若此?若那女人心中没有他,此前的一切,又算什么?
不管怎么说,总得找她问个清楚明白才是。
思及此处,洪昆心中暗暗地拿定了主意。
太阳渐渐地升高了,空气中的温度渐渐上涨,士兵们脸上现出疲倦之色。
傅沧泓默然从高台上走下,挥手令各队归营,自己进了帅帐,再没有出来。
夜幕降临,星星一颗接一颗在空中亮起,洪昆换上身夜行李,从营帐里闪出,直奔炎京城城楼——白日里他已经探查过,那楼下有一条水渠,只要自己身手够敏捷,完全可以潜进城中去。
章定宫。
夜璃歌一个人立在高高的殿台上,怅望着下方重重宫阙——若是往常,这里必定已经亮起一盏盏宫灯,将一切照得璀华无比,可是此际,却是一片漆黑,显得格外凝重沉郁。
白日里的一切划过她的脑海,如流光浮影。
他的眉眼,他的表情,他的一切一切,那么清晰地镌在她的脑海里,激漾起丝丝缕缕,无边无际的痛。
不知道为什么,事情就搞成了这样。
明明如此相爱,为什么却总被辗转时事磋砣?
“夜夫人!”一声低呼,忽然从暗色中传来。
夜璃歌微微一怔,旋即转头看去,但见空荡荡的广场上,不知何时竟多了名身材高大的男子。
“嗯?”
“在下洪昆。”男子冲她一抱拳,微微俯下头,“特来向夜夫人讨一句话。”
“话?”夜璃歌抬起右手,放在冰凉的石栏杆上,“什么话?”
“夫人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