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新时间:2013-08-12
“起风了。”
“是啊,起风了。”傅沧泓说着,解下身上披风,搭上夜璃歌的肩,“回去吧。”
“也不知道,边境线上的战争,进行得如何了。”
“别想这些。”傅沧泓心痛地揉揉她的脸颊,“不是说,一切顺其自然吗?”
“好。”夜璃歌嫣然一笑,不再执著。
得到,与得不到,有时候,都不那么重要。
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好。
黎明时分。
“咚——咚——咚——”一阵阵浑厚沉重的钟声,蓦然敲响。
是战报!
傅沧泓蓦地从睡梦中惊醒,翻身而起。
“快!快快!”
曹仁颠着两腿,一溜小跑近前,将一封信函规规矩矩地呈给傅沧泓。
“连败?”视线扫过那些黑色的字,傅沧泓心中巨震。
他接连深吸好几口气,方才稳住自己的情绪。
曹仁虽垂着头,但闻得傅沧泓呼吸浓重,便知事态不好,心中顿时惴惴。
幸而傅沧泓如今的脾气比起从前,确乎是平和了许多,并没有因此迁怒他人,只摆手道:“你且退下。”
“是。”曹仁答应着退下。
傅沧泓独自立在院中,沉思片刻,抬步朝御书房的方向而去。
沉身坐于龙椅中,他拿过一页宣纸,默思良久,却始终没有主意。
“皇上。”
“冯翊?”
看见来人,傅沧泓双眸顿亮:“你来得正好,朕刚有事找你商议。”
“皇上想说的,可是边境战事?”
“正是。”傅沧泓点头。
“这个,”冯翊沉吟片刻,方道,“恕微臣无能。”
“嗯?”
“皇上您是知道的,兵家形胜之道,向来不是微臣的长处。”
傅沧泓想了想,转言道:“你久在京中,为百官之首,可曾听闻坊间有熟谙此道者?”
“这个——”冯翊两条眉毛微微皱起,“寻常百姓人家,有谁会留意这个?纵然有感兴趣的,却苦无门路,又乏人指引,要不就只会纸上谈兵,倘若实战,定然败北。”
听他如此说,傅沧泓的脸微微沉下来。
“皇上,龚尚书一直主理全国的军政事务,不若,召他来垂问吧。”
“也好。”傅沧泓点头,“你这就出去,将他叫进来。”
稍顷,冯翊偕着龚楷再踏入殿中,龚楷先于阶前拜倒,口呼万岁,得傅沧泓允准后起身,立于一旁。
“龚楷,朕记得,去年的武举,共录进士两百五十名,是也不是?”
“是。”
“在这些人当中,是否有俊杰优异之士?”
“有,不过如今,有的马革裹尸,有的赋闲在家,有的获罪下狱,有的致仕,有的就任于各地驻军,有的编入禁军,也有的,跟着吴将军出战去了。”
“照你这么说来,竟无一名帅才?”
“皇上,千军易得,一将难求。”
龚楷说的,也是事实,傅沧泓自小习武,岂会不懂,要自己一人勤修精习,练得一身功夫已属不易,再要识天文懂地理谙战阵,那基本就是吴铠第二了,这样的人材,漫说整个北宏,纵然放眼天下,又岂可多得哉?
作为一个皇帝,只有手下藏龙卧虎,方才能真正坐得稳江山,思及此处,傅沧泓倒不禁想起一人来——杨之奇,也不知从前的虞国皇帝,是如何收得这名虎将,真可谓一夫当关,万夫莫开。
殿中一时静寂,只听见君臣三人若有若无的呼吸声。
“龚楷,你腹中亦有韬略,望回去之后,再三思量,若得妙计,尽速禀报于朕。”
“微臣领命。”
“下去吧。”
就在傅沧泓于龙极殿中踌躇沉思之时,夜璃歌却收到了一封请柬。
来自“嬉语楼”的请柬。
手指拂过那烫金帖面,夜璃歌双瞳幽沉,片刻出声唤道:“姣杏儿。”
“奴婢在。”
“给本宫取一套寻常衣饰来。
换好衣服,夜璃歌又叮嘱姣杏儿道:“待皇上回来,你就告诉他,我出宫走走,日落时便回。”
“是,娘娘。”
……
嬉语楼还是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,客似云来,大都是挥金如土的王孙公子,看着这样浮华的景象,夜璃歌眸中多了几丝冷色——真是人不同,命便不同,可怜边境线上无数士兵埋骨荒草,在这京城烟柳地,却照样是歌舞升平,醉生梦死。
她并没有在大厅多作停留,而是一径朝里边儿而去,才进得内院门,便闻得一阵浓醉的酒香传来。
绕过数丛碧竹,夜璃歌的双眸忽然瞪大——那,那坐在桌边的男人,竟然是?
“夜公子,好一段时日不见,别来无恙乎?”倒是那嬉语楼的红牌,名唤云珠的女子先站起身,侧身一福,举手投足间,万种风情,任何一个男子看了,都会酥倒。
夜璃歌娥眉挑起,忍不住出语斥道:“你,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?”
“我为什么不能来这种地方?”对方的神情却极为冷淡。
“涪顼!”
园中的气氛陡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,云珠看看这个,又瞧瞧那个,却抿唇一笑站起身来:“二位故人重逢,想来定有很多心里话要聊,云珠就不打扰了。”
“涪顼,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?”
“知道。”
“既然知道,为何还来?”
男子终于转头,深浓眸色中,却忽然多了几分忧怨:“我如果说,是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