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胡说八道!”安阳涪瑜两条眉毛往上一挑。
“好了好了,我只是随便开个玩笑,”见他当真发怒,南宫墨立即转了口风,“不过,我倒是可惜你满腹经纶,却时运不济,要不老弟,咱们一起干吧?”
“你?”安阳涪瑜不屑地哼了声,转头看向一旁。
“二皇子,我再怎么不济,也是一国帝君,咱们联手,定然可以把傅沧泓那小子给拉下来。”
安阳涪瑜再次扫他一眼:“兄台,要我说实话不?”
“你说。”
“就算再有十个咱们俩,也不是傅沧泓的对手。”
“你——你怎么长他人志气,灭自己威风啊?”
“涨他人志气?南宫墨,你细想想,当初傅沧泓是怎么个情形,你又是怎么个情形?你再细细,这些年来,有多少人,死在他们夫妻手中?”
南宫墨顿时不作声了。
“天下间想成为一代雄主的人不计其数,为什么只有傅沧泓始终操握胜券?”
“他……他不就是会哄女人么?”
“是啊,他就是会哄女人,而且哄对了一个女人,可偏偏他哄对的这个女人,却比天下间百十个女人都强啊——你见过哪个女人,比夜璃歌更能吗?”
南宫墨不说话,只是磨牙。
“你也别信邪,这人跟人比,简直就没得比。”
“照你这么说,我应该在城上高竖降旗了?”
“竖降旗……”安阳涪瑜喃喃,“如果竖降旗能为你争取时间,竖竖降旗又何妨,至少,可以让自己没有压力。”
“没有压力?”
南宫墨似懂非懂——在他看来,输就是输,赢就是赢,哪有什么压力不压力?
安阳涪瑜白了他一眼——就知道这个男人不懂。
“南宫墨,你今日的来意,我已经知道,可以坦白地告诉你,我会跟你合作,但不是现在?”
“那是什么时候?”
“你且回无象城,等我的消息吧。”
南宫墨听得极其不爽,他接连在安阳氏两兄弟身上碰钉子,已经极度压抑,很想骂人,却到底什么都没能骂出来,只是郁郁地走了。
看着他远去的背影,安阳涪瑜摇了摇头。
“二皇子,您为何不和他合作呢?”一名属下凑过来,满脸不解地道。
“你不懂。”安阳涪瑜并没有解释,只是吐出三个字,转头便走了,留那属下在原地发怔。
他当然不懂。
安阳涪瑜看似年少,心却老成,由于从小在冷遇中长大,他比任何人都更懂得,自我求存的硬道理。
在他看来,南宫墨虽出身显赫,如今又是皇帝,但却从来没有经历过极其艰苦的训练,一旦与傅沧泓正面遇上,绝非其对手。
俗话说,知己知彼,方能百战百胜。
他研究傅沧泓已经很久,深知此男人极能忍,极其能忍,从他当初追逐夜璃歌的过程,便可知其端倪——不管夜璃歌的身份境遇怎么改变,他始终不锲不舍,向她传达着自己的爱意。
那份坚韧与深情,是个男人看了都会震惊。
虽说夜璃歌之美绝色倾世,再加上她手中庞大的权势,足以令任何男人动心,可是她本身的孤傲,以及手中锋利的剑刃,却也会让无数男人望而生畏。
都说战场凶险,其实情场也一样凶险。
当初千万男人,都没能慧眼定珠。
那颗明珠,本来就在皇兄手中,却到底被人硬生生夺走了,到底是皇兄没福,还是虞国的国运确实已经近了?
人世间事,百种千样,看在任何一个人眼里,都是不同的,但有些道理,却永远类似。
安阳涪瑜想着这些事,不免又添了数分感慨,感慨这浮云苍狗,果然是变化万端,感慨这人生如戏,有时候,也诚如皇兄所说的那样,毫无意义……
毫无意义?
安阳涪瑜猛然一震,他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?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?
看来,自己以后得小心些,千万别被皇兄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给“耽误”了。
还是想想,怎么一步步扩张自己的势力,实现自己的战略目标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