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新时间:2013-09-12
居然是一本古书。
她是什么意思?是试探自己?还是——
“怎么?有困难?”美妇抬起头来,笑容淡然,“倘若有困难,不必强求。”
“没有。”只是刹那间,夜璃歌已然决定,相信她一次,把古书分门别类给摆好。
“想不到,姑娘如此博学。”
“夫人过誉。”
“恰好,我这儿有道难题始终无法开解,不知姑娘能否帮忙。”美妇说着,将一本书递到她面前,夜璃歌的视线淡淡从上面扫过,神色微变。
千百个念头从脑海里闪过,她甚至起了几许杀意,但到底按捺住,婉拒道:“对不起夫人,我不愿解。”
“哦。”美妇将书册送了回去。
“夫人。”夜璃歌站起身,“若无别事,璃歌先告辞了。”
“无论如何,谢谢你。”
夜璃歌站起身,出了屋子,行至凉亭里坐下。
兰府,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所在。
居然也有……天机神算。
浅浅地,夜璃歌唇边勾起一丝自嘲的笑——以为自己算无遗策,却从未想过,世上聪慧之人,可从来不止自己一个。
那么身边这些人,对自己真实的身份,到底是清楚,还是不清楚呢?
“夜小姐。”男子的声音忽然传来,夜璃歌转头,恰恰对上明襄那双诚挚的眼睛。
“明公子。”
“我不姓明,我姓兰。”
“哦,”夜璃歌歉意一笑,“兰公子。”
“夜小姐可是有心事?”
“对。”
“可以与在下明言吗?”
“不知公子可否坦然相告,贵府,以何存世?”
“有趣。”兰明襄将双手环在胸前,“还是第一次,听人这么问。”
“是吗?”
“如果我说实话,夜小姐是否相信?”
“公子不妨说说看。”
“我们兰家,以易经存世。”
“易经?”夜璃歌一怔。
“是,”兰明襄答得极为坦诚,“易经,以通天理,测命数为要,可以堪知天下万物,通晓阴阳至理。”
夜璃歌默然。
没有人会喜欢这种,在对方面前一目了然的感受。
“兰公子果然高才,璃歌领教了。”夜璃歌言罢,转头欲走,却听兰明襄在后边轻声唤道:“想来小姐心中,也定然有很多困惑,何不与在下倾心相谈呢?”
困惑?没错,她确实有很多的困惑,可,却不足与外人道之。
“你我只是萍水相逢,何必较真,不如逢擦肩吧。”
“相逢即是有缘,姑娘乃江湖儿女,难道连这半点真性情都没有吗?”
“多谢公子美意,璃歌告辞。”夜璃歌言罢,转头朝房间走去。
直到回到房中,她的心兀自“咚咚”狂跳——这兰府确实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,处处看上去平和宁静,其实底下掩藏着汹涌的惊涛骇浪。
看来,自己要尽早离开,方为上策。
晚间,在餐桌上,夜璃歌言辞间微露离意。
美妇和明襄洛锦都没有挽留。
吃罢晚饭,夜璃歌回到房中,躺在枕上睡了小片刻,却听房门外一阵幽幽箫声传来。
披衣下床,推门而出,却见皎洁月华洒了满院,那男子立在梨花树下,浑身透露着一股飘然出尘的气息。
是兰洛锦。
夜璃歌静静地注视着他。
人与人之间的感觉,往往十分奇异。
斯时斯地相遇,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,往往没有人意料。
一曲罢,洛锦转头看见她,倒也什么话都没说,迈步便行。
“公子。”倒是夜璃歌出声将他叫住,“可以一谈吗?”
兰洛锦没有答话,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,两人遂走到一旁的石桌旁坐下。
“公子却不像尘世中人,不知是否已经洞悉世间一切,是故能抽身而出?”
“姑娘何尝不是如此?”兰洛锦脸上浮起几许浅淡笑意,“其实姑娘聪明之至,世间已无何事,何人能够困住姑娘,能困住姑娘的,只是那一缕情丝罢了。”
夜璃歌不再言语。
“其实,我倒有一句话奉劝姑娘。”
“且请说来。”
“凡事随缘,顺其自然,便没有这么多的痛苦和烦扰了。”
“凡事随缘?”
是啊,确实是如此。
“公子,在你看来,是不是世间所有的事,都不值得执著?”
“这却要问姑娘,不知姑娘想执著些什么呢?”
她要执著些什么?
确实非常有趣。
如果摒却外界的一切,淡然处在某个角落,她确实可以忘却所有。
“人之生,一无所有,人之死,也一无所有,只是这过程中有人欢喜有人愁,如此而已。”
“哈哈哈哈!”夜璃歌忽然纵声大笑,“可惜此处无酒,否则当与公子浮一大白。”
“谁说没有?”兰洛锦说着,探手朝身后摸了摸,还真提出个食屉来,里面应有尽有。
两人相对执杯,直饮到东方泛白。
夜璃歌方站起身来,朝兰洛锦拱手:“璃歌告辞。”
“我送你。”兰洛锦站起身来,“人之一生,贵在得一知己,能认识姑娘,是兰某平生之幸。”
言罢,他当即转身,率先朝大门走去,夜璃歌跟在他身后,两人出了院门,但见一片郁郁苍苍的竹林,夜璃歌这才注意到,原来这小院竟坐落在一片如诗如画的景致中,可仔细再看,她又发现,这竹林处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