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——”夜璃歌意图挣扎,却发现他的力气大得惊人,动作极其粗暴地剥掉她身上衣衫……
风吹过,珠帘碎碎地响。
直到完全发泄出身体里的欲-火,傅沧泓方才清醒过来,松开怀中女子,怔怔看着帐顶。
夜璃歌躺在他身侧,一动不动。
傅沧泓有些着忙,用胳膊肘推推她,略带歉意地道:“璃歌?”
夜璃歌没有应声。
“璃……”傅沧泓翻过身,却见一串晶莹泪光,凝在夜璃歌的睫尖,他顿时慌了神,“璃……”
“别理我!”夜璃歌第一次,用这样的语气同他说话。
傅沧泓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,心中升腾起无穷无尽的懊恼——他肯定是被猪油蒙蔽了心智,才做出这样的事来。
他居然伤害了她。
居然以这样的方式伤害了她。
这一夜,两人背对着背,直到天明。
次日清晨,夜璃歌醒来,身旁已经没了傅沧泓的影子,她抱着被子坐了良久,方才撩开锦帐起身。
姣杏儿端着金盆走进,服侍夜璃歌梳洗,然后又让小宫女捧进早膳。
咽下最后一口香粥,夜璃歌用锦帕细细擦拭唇角,睨了眼姣杏儿:“你有什么话,说吧。”
“娘,娘娘,”姣杏儿显然很紧张,一启唇,就磕磕巴巴,“奴婢,奴婢不敢,不敢说……”
“那就不要说!”
话音刚落,却听外面传来一阵磕头求饶的声音,遥遥听去很远,但又非常清晰。
“去瞧瞧,怎么回事。”
姣杏儿应了声“是”,躬着身子退出,直到出了殿门,方才转身加快步伐,连穿过两道门,方见傅延祈端坐在一把椅子,正命令六个宫侍,重重鞭笞着三名宫女。
姣杏儿并未近前,只站在云竹丛后,默默瞧了小会儿,便折回龙赫殿中。
“如何?”
“启禀娘娘,是郡王殿下,在,在刑责宫女……”
“郡王殿下?”白思绮微愕——祈儿这孩子,怎么会?
旋即,她站起身来,姣杏儿本想拦阻,却又怕她责罚,故此只能跟在她身后,步出寝殿。
可等她们赶去,院门前已经空空如也,不见半个人影。
夜璃歌目光朝四下里扫了扫,面色微微冷沉。
“皇后,皇后娘娘……”姣杏儿吓得面色发白,赶紧“扑通”跪下,“奴婢,奴婢并未撒谎。”
“本宫知道。”夜璃歌的嗓音异常地冷,“你且起来。”
姣杏儿站起,却听夜璃歌又道:“你先回去,本宫独自走走。”
“奴婢遵旨。”
待她离去,夜璃歌方沿着长长的甬道,慢慢朝前走去,以她的敏锐,自然能判断出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
在湖边站住,抬头望向那清湛湛的天空,一瞬间她想了很多很多,愤怒、不堪、屈辱,可是到最后,都悉数沉寂,倘若傅沧泓不介意,便没有谁能奈何得了他们,倘若傅沧泓介意,那么……
夜璃歌唇角扬起,绽开丝极浅极柔的凉笑。
俗世红尘,黑白颠倒,原本就没有什么高下之分,为的,只不过是一己之私利,普通百姓们,争的是蝇头小利,哪及得顶层风云,招招足以致人死命。
只是,有意义么?
这样有意义吗?
她阖上双眼,忽然间觉得好累好累。
很想找个地方,好好地歇息一下,好想找个人,依靠一下。
可她并不想放纵自己的软弱,因为,她是夜璃歌,时时刻刻都必须坚强面对一切风波和磨难的夜璃歌。
更重要的是,她知道傅沧泓不能没有她,如果她不在,如果她放弃,他一定坚持不下去。
就像他登上龙椅上的那一刻,看到的都是寂寞和孤独,所以,他那么渴望着她的陪伴,给予他温情,以抗衡这无边的冷漠。
只是他们之间最纯净的温情,却一次又一次遭遇来自外界的冰欺霜压,重重坷磨。
灰蒙蒙的云遮蔽了阳光,使四围的一切渐渐黯淡下来,不知过了多久,夜璃歌方才转头,却见不远处,傅沧泓长身而立,正静静地看着她。
四目相对,他们仿佛透过彼此的身体,直接看进灵魂里去。
似乎不用再多说什么,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做,也明白了她需要什么。
淡淡一点日影隐在云里,夫妻俩慢慢朝着彼此合拢,深深抱紧彼此。
“纵使沧海桑田,你永远都是我傅沧泓,最爱的人。”
“你也是。”夜璃歌终于灿若春花般笑了。
纵使沧海桑田。
纵使风狂雨暴。
纵使整个世界都反对。
他们会依然坚定地守护着这份爱,直到生命的尽头。
夜璃歌,我会让千秋万代的人都看见,我傅沧泓对你至死不渝的感情。
你,根本用不着怀疑,而我,也不会给你任何机会怀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