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新时间:2013-11-12
几滴水忽然飞洒到脸上。
“傅沧泓!”夜璃歌大吼。
“嘿嘿。”男人傻笑,把脸凑到她跟前,“小器鬼,逗你玩嘛。”
“回去了。”佯作生气,夜璃歌掉头就走,傅沧泓赶紧追上来,拉她的手,“别别,别呀。”
“不理你。”夜璃歌甩掉他的手,继续朝前走,唇角却忍不住勾起丝笑。
傅沧泓于是加快脚步,用肩膀撞她。
两人一路走回马车旁,侍从迎上来:“公子,夫人。”
“出发。”傅沧泓吩咐一声,拉着夜璃歌上了马车,车辆启动,驶向前方。
清凉的风从窗户里吹进,拂过两人的发丝。
夜璃歌将头靠在傅沧泓肩上,微微阖上双眼。
“累了?”
“有那么一点。”
“那就睡会儿,等到了地方,我叫你。”
“好。”夜璃歌点头,再往他怀中靠了靠,沉沉睡去。
忽然,马车一抖,停了下来,傅沧泓霍地睁眼:“怎么回事?”
“公子,”侍从的声音传进,依然十分地镇定,“好像,是山贼?”
“山贼?有山贼?”
“公子请稍候,属下前往查看。”
车外静默了一会儿,再次响起侍从的声音:“公子,前方站了一彪黑黢黢的人马,横挡在路中间,问他们是谁,也不答话。”
“让他们为首之人出来问话。”
“是。”
又过了片刻,侍从的声音再次响起:“公子,他来了。”
傅沧泓手掌一挥,扫开车帘,但见黑糊糊的夜色里,站着个神情麻木呆滞的男人,面黄肌瘦,双眼空洞无神。
这是——
“大爷,”那人忽然曲膝跪了下来,朝着傅沧泓重重叩头,还不住地朝车前爬,“行行好吧大爷,俺们七天没吃东西了……”
“七天没吃东西?”傅沧泓微微一怔,“龙七,把他扶起来。”
“是,公子。”侍从一探手,将那汉子从地上拉起来,沉声道,“好好回话。”
那汉子只是抬起手,用脏污的衣袖不停抹着脸颊。
“为什么七天没吃东西?”
“俺们,俺们那一村的粮食,都被抢匪给劫掠走了。”
“抢匪?哪儿来的抢匪?”
“俺们,俺们也不清楚。”
“为何不报官?”
“报过了,官府老爷说,他们也管不了。”
“你们县里的大老爷姓甚名谁?”
“俺们这些平头老百姓,谁知道这些个?”
傅沧泓皱起眉头——还真是乡下百姓,一问摇头三不知。
“你们一共有多少人?”
“都是咱们村的壮丁,有好几十个,村子里还有几百老弱病残,妇人和孩子。”
傅沧泓一听,不由也有些为难——这么多人,纵然他想救济,只怕也救济不过来啊。
“对了,你们县里可有米铺,或者其它卖吃食的?”
“有。”
“龙五。”
“属下在。”
“你且领着他们前去,购买粮食分发给所有人。”
“是,公子。”
“多谢大爷,多谢大爷。”该男子立即跪伏在地,连连叩头。
待龙五领着他离去,傅沧泓坐回车中,却见夜璃歌睁开眼眸。
“吵着你了?”
“没有。”夜璃歌摇头,“只是如此,并不能解决问题。”
“那你认为?”
“或许我们该在此处歇宿一夜,待天明时分,去见见此地的县大老爷。”
“好,只是如此一来,又扰了你的兴致。”
“无所谓。”夜璃歌定定地看着他,“你是这个国家的帝王,心系子民是你的责任。”
傅沧泓没说话,只是定定地看着她,眸中含着无限深情。
“龙七。”
“属下在。”
“将马车赶到僻静处,暂作歇息,明日清早,且往县衙。”
“是。”
龙七依言而行,将马车驶至一片小树林,然后和护卫们分散开来,拱卫着马车,直待到天色放明。
服侍傅沧泓夫妇用餐的功夫,龙七因道:“公子,这件事,还是交给卑职去处理吧。”
“不,本公子亲自去。”
“是啊,”夜璃歌弹弹手指甲,“我也正想去看看,那个县官是什么模样呢。”
当下两人换了便装,闲闲散散往县衙而去,沿途但见田地荒芜,两旁的房舍破破烂烂,时而有衣衫褴褛者出没其间。
直到进了城,情况也并无好转,两人问明路径,行至衙门处。
傅沧泓拾级上了石阶,拿起鼓槌,照着鼓面就是一阵猛敲。
没一会儿,一名皂隶剔着牙齿走出,看见傅沧泓,两眼顿时竖起:“敲什么敲?敲什么敲?这一大清早,哪儿来的?”
傅沧泓当胸一抱拳:“村子里发生了匪患,故此前来请官爷们发兵。”
“匪患?发兵?”皂隶吊起两眼,上上下下地扫视着他,“这年头,哪一天没有鸡鸣狗盗之事?也用得着上衙门?去去去,我奉劝你啊,从哪儿来,便回哪儿去,省得呆会儿讨老爷的板子打。”
傅沧泓仍旧一脸镇定:“那你们这衙门,是做什么的?”
“衙门?”皂隶再次扫视着他,“没听说过吗?衙门自古朝南开,有理无钱莫进来,想要老爷发兵,也行啊。”
他说罢,伸出一只手来。
傅沧泓从怀中摸出张银票,塞到他手里。
衙役大约没有想到他会真给,略微一愣后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