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新时间:2013-11-26
当然,大人物有大人物的难处,小人物有小人物的苦恼,世间之人往往看着近,其实相隔遥远。
秦三元永远不会搞得懂,严思明心中在想什么,他只是从一个下人的角度出发,觉得严思语亏了。
严思语并没有时间多作解释,而是陷入了更深的思索中,然后拟定一个详尽的计划。
“三元。”
“小的在。”虽然心中赌着气,秦三元还是赶紧应声答道。
“派给你一件差使。”
“什么?”
“这几日,你都去茶楼里坐着,若看到张老板的夫人出门,速来禀报于我。”
“小的遵命。”
由此,严思语便静坐在房中,像没事人似地,或读书,或写字。
“大人。”
“嗯?”
“张老板的夫人出门了,小的看见她上的马车。”
“好。”严思语点点头,并不急着动身,“三元啊,你且去外面买两件普通人的衣袍来。”
“是。”秦三元接过钱,走出门前,不一会儿便捧着长袍走回。
“穿上。”严思语简短地吩咐道,然后起身换上长袍,这才带着秦思语出了门,慢慢往万寿寺的方向而去。
主仆俩进了万寿寺,但见两旁绿树成荫,池里莲花亭亭玉立,端地是个修身养性的好所在。
严思语带着秦三元,佯作一般游客,漫不经心地朝前走去,却听得女子娇柔的声音从殿内传来:“大师,官人最近风起,未知势头如何?”
“夫人可愿听贫僧直言?”
“大师但说无妨。”
“张施主虽说命主富贵,但俗话说,水满则溢,月满则亏,每个人命里有的,实乃天数,所以,该止手时,还是止手吧,俗话说得好,给他人后路,也是与自己方便。”
张夫人秀眉微微蹙起:“妾身也是这样想的,可是官人他……只怕现在是骑虎难下啊。”
“这个么,就要看夫人的智慧了。”
“大师过喻,妾身不过一介妇孺,哪有什么智慧。”
“夫人过谦了,”大师的声音沉稳而平和,“夫人之智谋韬略,实在世间万万人之上,不需贫僧多言。”
“多谢大师。”
严思语正听得入神,不妨眼前人影一晃,却是那张夫人带着丫环自大殿里走出,严思语赶紧转开脸去,但是眼角余风,还是扫到张夫人那张淡然有如清水出芙蓉的面庞。
好一个端庄娴雅的女子。
“无量寿佛!”一声佛号忽然响起,严思语定睛瞧时,却见一须眉皆白的老和尚,已然行至他的面前。
“见过大师。”
老和尚打了个稽首,抬头朝严思语脸上瞅了瞅,语声平和地道:“施主好生面生,应当不是此地人吧?”
“在下只是个游客。”
“游客?!”老和尚眸中精光一闪,却没有追问,只是再次稽首,“施主请随兴。”
严思语点点头,走向一旁,佯作观看庭院里的景物。
“你看看你,才干了这么一点活儿,就累得两眼发黑,双腿酸软,走不动路,还能做什么?”
严思语略一愣,朝旁边走了两步,仔细看时,却见是两个小和沿,正在那里抱怨着。
“量一点儿活吗?”地上的小和尚不满地抱怨道,“那么多的麻袋,搬得我都快吐血了,能怪我吗?”
“好了,快起来吧,待会儿让胖师兄给你做点好吃的,算是犒劳,这行了吧?”
“还差不多。”躺在地上的小和尚这才慢慢地站起身,跟着那和尚转过回廊去了。
忽然,严思语目光一闪,但见方才小和尚躺过的地方,洒落着一些黄黄的物事,他走过去,弯腰拈起一颗,凑到眼前瞧了瞧——原来是谷粒。
谷粒。
居然是谷粒,那么适才小和尚说的麻袋,装的应该是——?严思语心中电光火石般推测着。
“大人。”秦三元突然响起的声音,打断了他的思绪。
“走吧。”
从万寿寺里出来,严思语并没有离去,而是在万寿寺四周慢慢地搜寻察看,俗话说,功夫不负有心人,还真让他在后山山坳里,发现了一条长长的石板道,直通往远处的石板道。
沿着石板道前行,他很快发现,路边的草丛里,同样也洒着一些谷粒。
看来,这真是一条秘密的运粮通道。
粮食从肃州到新州,再到桂州,行了将近两百余里,而最后的归侨却是个谜。
严思语沉吟良久,觉得只有从张老板身上,方能打开突破口,于是,他带着秦三元折回了城里。
仔细备了份厚礼,严思语方带着秦三元,敲开了张家的大门。
张府管家看见他,脸色本不大好看,可见他礼送得重,是以把他让进屋中。
“先生请在此处等候。”管家说完,自入内室向张老爷禀报,没一会儿,张老爷便整整衣冠走出,看到安然坐在桌边喝茶的严思语,很是愣了愣,然后方抱拳道:“尊驾是?”
“哦。”严思语这才放下茶盏,也站起身来,冲张老爷一抱拳,“见过张兄。”
“不敢。”
“我本一外地客商,想来贵地寻点门路,昨日在茶楼里听人说,张兄能耐,做得好大买卖,故此,想来拜会拜会。”
“过誉过誉,却不知张兄打算做什么买卖?”
“张兄向来精于此道,却不知在张兄看来,眼下什么买卖最稳妥,又获利最多?”
张老板见他言谈之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