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身体里泉涌而起的快感,让他们忘记了所有的一切。
“璃歌,我们,我们去……”
男子无比焦迫地道,然后俯身将夜璃歌抱起,大步流星地朝床榻的方向走去。
……
锦被凌乱。
男子躺在枕边,不住地微微喘息着。
夜璃歌也没了往日那份清冷,而显得娇媚动人。
男子翻过身,把她抱入怀中,又开始亲吻她的额头、脸庞。
发现夜璃歌的注意力有些不集中,他把她的头掰过来,深深望进她的眼底:“在想什么?”
“没有。”
“告诉我,在想什么。”傅沧泓说着,把手伸到她的腋下,轻轻抓挠,夜璃歌顿时痒得受不住,呵呵地笑出声来。
“快说实话,在想什么。”
“我在想——”夜璃歌眼珠子转了转,却无言可答——老实说,她什么都没想,再说这个时候,谁又能想得出什么来?
傅沧泓拿起她的手,轻轻地摩挲着:“歌儿,我刚刚在想——”
“你在想什么?”
“等珏儿长大了,我就把皇位传给他,然后咱们俩,或纵马江湖,或隐居山林,从此不再过问红尘俗事,你说,好不好?”
“传位?”夜璃歌黛眉微微挑起,“你好端端地,做什么提这个?再说,祈儿的表现,不是一直都很出色么?”
“我相信,珏儿长大了,会比他更出色。”
“沧泓?”
“难道你觉得,我说错了?”
“不是那个意思,沧泓……我是觉得,现在珏儿还小呢,这事最好搁下,以后再说。”
“好吧。”傅沧泓含含糊糊地答应。
夜璃歌已知他动意,可又不便深劝。
其实,她真不愿意动摇傅延祈的地位,可即便她不这么想,却保不齐,朝廷上其他人,当如是想。
接下来的日子,夜璃歌用心照顾小延珏,傅沧泓仍然勤谨打理政事,自统一钱币、科考两件大事后,傅沧泓又听从朝臣们的建议,整修了数个州郡的驿道,使得百姓们的来往更加便利。
仔细思之,似乎所有的事都走上了正轨,朝着他所期待的方向发展。
……
“皇上。”
“火狼。”
睁开双眸,看着那个慢慢朝自己走来的男子,傅沧泓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然——他老了。
“皇上。”火狼唇边第一次绽开无比真诚的笑容,“能看到皇上有今天,卑职很开心,非常地开心……”
“这,也是你的功劳。”
“卑职不敢居功。”
“卑职只是有一个请求。”
“你说。”
“卑职想……离开京师一段日子。”
傅沧泓并没有多问,只是淡淡点头:“什么时候走。”
“明晚。”
傅沧泓再次点头。
“皇上若无别的吩咐,卑职告退了。”
看着那个身影有些萧索的男子走到殿门边,傅沧泓终于忍不住道:“你,你还会回来吗?”
火狼抬起的手僵在空中,人站在那里,一动不动。
“你走吧。”终于,傅沧泓的声音再度响起。
火狼这才伸手拉开门,旋即,冷冽的风吹进来,卷得他的袍摆飒飒飞扬。
傅沧泓怔然地坐在椅中,看着他的背影完全消失……
然后他记起一个人来。
那个他始终不愿意直面的女人。
好奇怪,似乎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,再没有见过她。
她去哪里了呢?是在宫外等着火狼吗?
……
火狼慢慢地走着。
这是他所熟悉的地方,每一砖每一瓦,都倾注了他的感情,如今要离开了,心里却并没有半丝不舍,或者其它。
刀光、剑影、阴谋、仇杀、篡位、争权、夺利……他大概是最清楚整个故事前前后后的唯一证人。
可如今想来,那些被世人所津津乐道的情节,却被他悉数遗忘,唯一记得的,只是那个女子楚楚可怜的眸光。
飞烟。
飞烟。
这世间男女的缘分,要怎样才能梳理得清?倘若我能知悉后情,当初是否还会那样,将你推上一条不归的绝路?
试想当初,我竟那样冷漠地,像个局外人一般,看着她为他悲伤,为他落泪,为他苦苦挣扎,耗尽一个女人最宝贵的青春年华。
那个时候我笑你痴笑你傻,而我自己又何曾不傻?
如今,所有的恩怨都已经了结,该放下的,都已经放下,我去陪你,我去陪你,我去陪你啊……
火狼迈出的脚步,忽然凝固,只因前方的道路上,立着抹楚楚的人影。
他不由屏住呼吸,半晌方才相信,自己并没有看花眼。
“娘娘?”
对方揭去风帽,露出绝美容颜。
“娘娘……”
“我来送你。”
“多谢娘娘。”
“把这个,给她带去吧。”
火狼伸手接过,但见是一枚同命锁,上面还镌着个“祈”字。
“娘娘,请多保重。”
火狼说完,蓦地转身,加快步伐走出浓密的夜色里。
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,夜璃歌方才飘身而起,飞向天定宫的方向。
……
“他果是走了?”
才撩起纱帐,便听得男子淳厚的嗓音响起。
“嗯。”
褪去外袍,女子在他身侧躺下,见他一脸郁郁不乐,道:“你想留下他?”
“心不在了,纵留亦无益,不若放他自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