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卖了?”小姑娘小媳妇颇觉失望,不过也没怎么,放下手里的“宝石”就走了。
摊主这才收拾好家什,对那陌生人道:“哥们儿,走吧。”
两人一前一后,却朝街东头而去。
这也是小事一桩,故此,夜璃歌并没放在心上,提着菜走回小院,推门便闻见一股子花香味,却见傅沧泓把一切收拾得利索而整洁,还在院中石桌上摆了一大篮鲜花,让人顿觉神清气爽。
“璃歌,你回来了?”
“嗯。”夜璃歌点点头,先把菜提起厨房里,又将买来的水果给切开,盛在瓷盘里端出来,摆在桌上。
两人相对着坐下,拿起水果慢慢吃着。
“怎么样?今天可又有新的见闻?”
“没有。”夜璃歌摇摇头。
听她这么说,傅沧泓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去。
夜里,夜璃歌果然做了一大桌精致的饭菜,吃得傅沧泓精神大振,于是不免夜里跟着折腾……
第二天,三天,倒也安静,第四天上午,夜璃歌出去买菜时,却见十字路口的大石碑上,张贴出一张榜文,说是城郊发现一具无头男尸,要百姓们去认。
“认尸?”一个满脸皱纹的中年男子道,“连脑袋都被人割掉了,怎么认啊?”
“是啊。”另一名背着竹篓的妇人也道,“也没听说谁家不见了人啊?”
“去凑凑热闹吧。”
这件事原本跟自己没多大关系,夜璃歌也真没理会,买好东西就返回院子,却不见了傅沧泓。
这个家伙,平时不是最不爱出去吗?怎么今儿个如此好心情?
夜璃歌倒也没放在心上,自己把菜提起厨房,挽起衣袖摘菜、洗菜,又把菜清洗好,搁在灶台上,她准备好调料,正要炒菜,却听院门“吱呀”一声响,傅沧泓身影一闪,便进了院子。
“璃歌,今天城里出了桩命案,你知道吗?”
“命案?你是说,那具无头男尸?”
“是啊。”傅沧泓点头,“原来你知道?”
“嗯。”
“却又奇怪了,往常你不是最爱管这样的闲事吗?”
“话是这样没错,可这儿不是有官府吗?”
“要是官府破不了案呢?”
“再说吧。”
“哦。”傅沧泓点点头,便也不理论。
两人像平日一样,做菜,吃饭,涮洗,休息。
却说那案子,很快便破了,死者是一个外地来的客商,凶手则是洛记珠玉铺的伙计,说是因为伙计误买了客商手中的假宝石,被老板查知后,前去向客商讨要钱款,客商说已经花光了,两人便争执起来,伙计实在气不过,便动手杀了客商。
案子很清楚,而且条理分明,毫无可质疑之处。
开审之日,夫妻俩因无事,便往衙堂听审,只见那县官将惊堂木一拍,便开口问跪在堂下的犯人,但不管他问什么,犯人始终一声不吭。
多番询问无果,县官便作出判决,说伙计因争执杀人,判处流刑,三日后刺配边关,两名皂隶上前,将那犯人扶起来,给架了下去。
“退堂——”
守在门外的百姓逐一散去。
“你在想什么?”见夜璃歌若有所思,傅沧泓开口问道。
“我在想——那个伙计为什么一声不吭?就算是真地犯了杀人重罪,也断断不会,不为自己辩白一两句吧。”
“这倒也是。”傅沧泓点头,“但并非人命案,是不会提交州府、刑部司三审的,只能由地方官判决,而且你瞧那个县官,似乎也并非见事不明之人。”
“确实。”夜璃歌点头,“但无论如何,这件事确实非常地蹊跷。”
“那你是打算细查,还是怎么着?”
“搁搁吧,天下从来没有不起风的浪,倘若内中果有冤屈,定然会彰显的。”
“我倒不这样认为。”傅沧泓摇头,“话说这天地间,每年的冤死鬼不知有多少,谁能管得过来?”
“这话别人能说,但你不能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暂时就这样吧。”
烈日曝晒。
看不到尽头的黄沙道上,皂隶们挥舞着鞭子,驱赶着一群囚犯。
“走!快走!”
“相公,相公……”一声微弱的呼唤,忽然从后方传来。
囚犯们中间起了阵小小的骚动,个个转头看去,却见一个模样秀气,穿着身白衣的女子跌跌撞撞追来。
“干什么的?”
未及近前,她便被两名凶神恶煞的皂隶给拦住。
“两位大哥,行行好,行行好吧。”女子连连作揖,又从袖中摸出两锭银子分与他们,皂隶这才摸摸下巴,退到一旁去,仍旧有些不耐烦地说:“有什么话快说,别磨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