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应该会没事的。
懒懒地翻个身。
一双手突如其来地,搭上她的腰。
夜璃歌转过头,恰好对上那男双深邃的双眸。
“你——”
她不由微微吃了一惊。
不等她回过神,男子温柔的吻已然落在她的唇角,辗转深入。
她不由扣紧他的后背。
两人静静地卧在船里,任由小船缓缓顺水流淌。
初夏的阳光很澄净,让夜璃歌不由添了几分睡意,遂像只懒猫儿似地,往傅沧泓怀中缩了缩。
傅沧泓则捏捏她挺俏的鼻子。
他们竟就那样睡了过去,直到霞光洒满整个湖面,夜璃歌才轻嘤一声,睁开眼来。
“饿了么?”
“是。”
“你等着。”
傅沧泓“嗖”地飞起来,不一会儿,提着个纸包飞回,打开看时,里面竟放着烧鸡、枣糕,和两个红红的苹果。
“你从哪儿弄来这些的?”夜璃歌奇怪极了。
“天上掉下来的,快吃吧。”傅沧泓说完,撕下一块烧鸡凑到她唇边。
夜璃歌轻轻咬了口,但觉唇齿留香,果然甘美异常。
“再来。”
“你不吃吗?”夜璃歌也动手撕下一块,喂到他唇边。
傅沧泓张嘴咬住,“啊呜”一声全咽进肚里。
他们一个喂,一个吃,很快把一只烤鸡消灭殆尽。
夜幕沉落。
傅沧泓携着夜璃歌飞上天空,踩着树梢朝小院飞去。
拥着夜璃歌躺入被中,傅沧泓满足地吸了口气,忍不住咕哝道:“还是逮着你在身边,比较踏实些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
“没有。”傅沧泓赶紧否认。
“不老实。”
“啊?”
“你不老实。”
“我怎么不老实了?”
“哼。”
“夫人?”
夜璃歌不说话了。
没一会儿,傅沧泓睡熟,鼻中传出微微的鼾声,夜璃歌偎在他怀里,想着许多的事。
很多的事。
一会儿炎京,一会儿父亲,一会儿璃国,一会儿杨之奇……
“你怎么了?”
傅沧泓碰碰她的胳膊。
“没有。”
傅沧泓索性坐起身来:“有心事?”
“没有。”
“真没有?”男人抬起她的下颔。
“真没有。”
傅沧泓有些疑惑。
但是他知道,凡是夜璃歌不想说的事,问是问不出什么来的,于是,他只好将疑问藏在心底。
他们再次睡了过去。
淡淡的晨光从窗户纸外透进。
夜璃歌坐起身来,静静地看着身旁男子的脸庞。
很柔和,很恬静。
她不由俯下身子,轻轻地吻吻他,然后站起身来,走出了屋子。
天空很明净。
像湖水一样。
夜璃歌走到水缸边,弯下腰去,看着水面上自己的影子。
还是和从前一样美。
其实,她从来没有在意过自己的外表,纵然知道自己很美,很美,因为她相信,那个陪伴在她身边的男人,也不是因为她的美貌或者其他爱上她。
他们有着相同的灵魂。
从来不会因为任何外物而改变的灵魂。
就像天空中的两颗恒星,看似离彼此遥远,其实一直定定地守在那里,辉映着彼此。
用双手环住手臂,夜璃歌静静地倚靠在树干上,望着天空——世间之人不会相信,有天理存在,有天命存在,然而冥冥之中,在这块大地上发生的一切,每个人所做过的事,哪怕只是小小的一件,也会被天空中某种神秘的力量记录下来,成为他们的命运轨迹。
上苍是公平的,从来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,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,任何一段坎坷背后,都潜伏着巨大的给予。
就像傅沧泓,幼年巨大的阴影,锻炼了他的心智,那是他成为至尊的基础,从此以后,这个男人变得坚忍而果决,一步一步,登上他想要的高峰。
就像她自己,年幼之时,被父亲送进江湖,亲眼看到那么多的事发生,学到了很多。
天下至尊,这是人人都向往的,然而很多人一生,都到达不了那样的高度。
没有人看得清命运转瞬之间的变幻,除非是那些,长年踩在生死边缘的人。
紧绷的弦会让他们承受巨大的压力,然而压力背后,则势必赋予他们不一样的人生。
一国之帝,和一国之后,注定是一组传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