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新时间:2014-02-09
南宫篁心里生出无穷无尽的挫败感。
他万万没有料到,夜璃歌可以这样狠,非常狠,竟然可以弃她最爱的男人于不顾,最毒妇人心,这句话,果然是真的。
夜璃歌,你不担心你的男人移情别恋吗?你不担心……
她什么都不担心。
一念起,万念皆起。
一念灭,万念皆灭。
其实,人世间很多事,便是随这样的念头,起,灭,灭,起,每个人就像大海中的浮萍,生在哪里,长在哪里,遇到什么人,发生什么事,很多时候完全不由自己控制,由他们自己控制的,总是很少很少。
如果一个人拿定主意要做什么事,那也是完全能够做到的。
就像夜璃歌,拿定了主意封尘绝爱,便可以封断整个世界。
傅沧泓也好,皇权富贵也罢,她统统可以舍弃,丝毫不留恋。
夜璃歌,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?如此的冰冷而绝情,难道你的身上,就没有半丝弱点吗?
这样的人,无疑是可怕的。
南宫篁甚至动过最狠的念头,就是杀掉她。
——杀掉她?!
南宫篁眼里闪过丝魅光——夜璃歌,你可以不在乎傅沧泓的生,傅沧泓的死,可傅沧泓不一定会不在乎。
傅沧泓很在乎,非常在乎,如果你死了,他一定会疯狂。
想到这里,南宫篁笑了,转身朝外走去。
这座孤岛上到处是机关,只要轻轻一触动枢纽,整座岛屿就会不复存在。
夜,慢慢地安静下来,大街上变得异常荒凉,白昼里所有的喧哗都消失了,忽然,远处传来一声异响,傅沧泓整个身子一动,猛然飞向前方,等到赶到那片雾气朦胧的湖湖边时,一切已经恢复平静,湖面上空空荡荡,什么都没有。
他呆呆地站立着,甚至想不到,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。
好好地。
在没进这座镇子之前,一切都是好好的。他们曾经渡过了那样一段快活的日子,如今想起来,却恍如一场梦。
难道人生,真地只是一场梦吗?
他们那样刻骨铭心的感情,到底……
不可能的,不可能的。
胸膛里翻滚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力量,迫使他需要宣泄,却又没有宣泄的目标。
男人发狂般冲下石堤,跳进水里,开始四处寻找。
他爱的人呢?
他爱的人在哪里呢?
“璃歌,璃歌……”他不停地叫着,朝前走去,湖水渐渐漫过他的胸脯、腰际,可他却仿佛毫无知觉一般。
平静的湖面开始剧烈地动荡起来。
南宫篁站在岸上,静默地看着这一切。
传说,这个男人会为了夜璃歌去死,难道,是真的?
若非亲眼所见,他万万不能相信——世间怎么会有这样傻的男人呢?
“傅沧泓……”他试着喊了一声,那男人却充耳不闻,执著地向前寻找。
“傅沧泓!”南宫篁提高了嗓音。
傅沧泓还是没有感觉。
“傅沧泓!你爱的人已经死了!”
傅沧泓的身子僵了一下,还是向前。
这男人,真是没得救了!
他的计划就要得逞了——可是他半点都不觉得开心,而是有一种恐惧,慢慢在心中弥漫开来。
是那个男人的感情过于执拗,还是什么?
他真地不要性命了吗?
他真地打算抛弃所有一切?
傅沧泓,那只是个女人罢了,你用得着这样吗?
南宫篁手足冰凉,却依然站在原地,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沉入黑暗的湖水之中。
一颗流星从天空中陨落,大地瞬间漆黑,而整个荒唐镇,也荡然无存。
……
西凉台。
几只乌鸦飞起,掠过丛丛树梢,消失在远方的天空中。
一名背柴的农夫从远处走来,将柴捆放在台上,抬手拭了拭脸上的汗渍。
风微微地卷起,乌云自四方而来。
所有的景象,和从前并无任何不同。
但是转瞬间,整个大地忽然颤抖,农夫扑倒在地,柴捆也分散开来。
凤鸣十二年,龙始帝与凤元皇后双双失踪。
宏都。
“启禀殿下,帝后久游未归,臣等以为,殿下应当安排仪仗,亲自出迎。”
龙椅上的傅延祈端然不动,双眸沉黑。
“殿下?”
“本王知道了。”傅延祈摆摆手。
退出大殿后,他并未回寝宫,而是走进龙赫殿。
殿中所有陈设,和以往并无任何不同,空气中飘着淡淡的,沉水香的味道。
“母后……”傅延祈不由低低地喊了一声。
这些日子,他派出很多人去,却始终得不到和他们有关的任何消息,他的父亲,和夜璃歌,仿佛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。
会有人,消失得如此彻底,如此干净吗?
他们到底遇上了什么事?
而这,对自己而言,又意味着什么呢?
“殿下。”
曹仁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。
“进来。”
曹仁步进,手中捧着个匣子,恭恭敬敬地呈到傅延祈面前:“殿下,这是皇上临行前留下的。”
傅延祈接过匣子,启开匣盖,却见里边放着一卷黄绸,他抖抖衣袖,伸手拿起黄绸,慢慢展开:
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,吾子延祈,少年英武,性格坚毅,且有隐龙之姿,若朕逾年未归,当即位为帝,望文武众臣,悉心辅佐之。
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