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微臣在。”
“各地驻军的情况如何?”
“启禀皇上,士兵们都很安静,将领们个别虽有怨言,但并不敢恣意胡为。”
“嗯”了一声,傅沧泓又道:“边境上怎么样?”
“一切安定。”
“朕让你会同户部尚书,商议在全国范围内减免赋税,扶农兴商的事,怎么样了?”
“臣已拟出具体的章呈,正在详察疏漏,待一切完备,便着手实施。”
“甚好。”傅沧泓点点头,话锋陡然一转,“依你看,照此发展下去,数年时间内,可蓄百万甲兵?”
梁玖猛然一震,整个身子僵在那里——难不成,皇帝如此更张求治,竟然只是为了将来大兴兵事?这,这与他求太平长治的从政理想大相径庭,可是瞧着皇帝的脸色,他又不敢挑明了说,只得支应道:“以眼下的情形看,至少也得——十,十年?”
“十年?”
傅沧泓“砰”地一掌砸在桌上,眸中雷霆骤起。
梁玖双腿一软,当庭跪下,虽然心中骇怕,口内却不肯附和半句——倘若他此时说漏嘴,皇帝猛一兴起,便要举兵伐南或是伐西,那他梁玖便是殆害苍生的罪魁祸首!
要知,北宏的百姓们才在傅今铖的手中困苦挣扎了数十年,现在好不容易才赢得这么一个短暂的,休生养息的机会,若兵锋再起,百姓们必将承担繁重的劳役及税赋,到那时,不定边境战事连连,国内只怕也会民变迭起——试观从古至今那些泱泱大国,莫不是在这样的境况下,亡国亡身的!就算借他梁玖一百二十个胆子,也不敢为保一己官位,乱拍皇帝马屁,否则便是不忠!
幸而傅沧泓并非昏君,他虽然耽于对夜璃歌的痴情,但也深晓此时的北宏国外强中干,着实是经不起折腾的。
捏捏眉心,傅沧泓令梁玖退下,随即宣布散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