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倾城勉强用了几口,味同嚼蜡,就放了碗筷。抬头瞥见浣纱笑吟吟地看着她,没好气地瞪她一眼:“胆子越发大了,敢笑话我了,嗯?”
“王妃息怒,奴婢只是觉着,王爷冤枉。”浣纱忙解释着。
“他哪里冤枉了?”沈倾城柳眉倒竖,不提还好,一说怒火又噌噌冒出来。这该有小半个时辰了吧,天色已经全黑了,那厮还真沉得住气,没一点动静。
这是要跟她耗到底了!沈倾城心里冷笑一声,起身就要进内室去睡觉。
浣纱也不劝阻,替她铺好床,一边絮絮叨叨:“不怪王爷生气,那安公子真是不拘小节,眼睛直跟着王妃您转,就是方大人也……”说着手里动作一顿,“唉,说起来都是王爷太在意您了,心里不舒坦还得憋着不发,是个泥人也该闷得慌了。”
她兀自说着,也不管沈倾城有没有听见,继续道:“外书房只有两个小厮伺候,连换洗衣裳都没有,晚上天凉,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给王爷准备被子,要是着凉了怎么好?”
沈倾城看她说得起劲,耳朵有些受不了,拨开她就下地趿鞋。
浣纱在背后偷笑,面上却不显,惊讶道:“王妃您去哪儿,外面降温了,穿厚些别着凉了。”
沈倾城又见架子上搭了件冷啸风常穿的家常服,搂在怀里大步走了出去。浣纱轻舒了口气,连忙跟上。
刚出了门,就见月光底下闪过一道人影, 往抄手游廊的另一端跑走了。沈倾城顿了脚步,皱眉看向浣纱,刚才已经吩咐锁了院门,什么人还在这里鬼鬼祟祟的?
浣纱自然也发现了,快走了两步,喝道:“什么人?站住!”
过了片刻,前面灌木丛中有簌簌的细微声响,沈倾城有些生气了,这是在她的院子,竟然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。
她神色一凛,大喝一声:“出来!”
沈倾城本就是冷清的人,不说笑的时候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,何况这时还带了几分愤怒。
一道人影从灌木丛出来,借着月光,可以清楚地看见来人。
“小燕子,你怎么在这里?”浣纱惊讶地叫了一声,今天不该她当值,这个时候应该在后面倒座房她自己的房间才是,怎么还在主院逗留?
小燕子看见二人,停了一下才走过来:“奴婢给王妃请安!”
沈倾城目光冷冷地扫过她,已经转秋了,晚上有些凉,她就是穿了两层也感到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,而此时小燕子竟然只着了一身薄纱衣,可以隐隐看见雪白的手臂,头发也不是平日的丫髻,而是在脑后梳了一个斜斜的鬓,用一根银钗固定,尾端还垂着长长的流苏,颇有几分成熟的妩媚。
她穿成这样在主院里行走,是想干什么,似乎昭然若揭,沈倾城心里透亮,只是她怕是选错了时间吧。
“你在干什么?”对于这些下人,她一
向是赏罚分明,不会无缘无故责罚,难道是她太过宽厚了,有些人就把她当成软柿子了?
不知是夜色太凉,还是沈倾城的气势慑人,小燕子下意识地抱着手臂,小声道:“回王妃,奴婢,奴婢是来替王爷取衣裳的。”
她举起手上抱着一个东西,果然是冷啸风的衣裳。沈倾城的眸色愈来愈沉,浣纱小心翼翼地唤了声:“王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