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倾城云淡风轻地睨他一眼,“我怎么了?”
“该死的,你怎么能让我睡在走廊上?”
“你不是说要给我当保镖么?不是我不大方,客栈里没有多余房间了,你将就些。”沈倾城懒懒地道,看着某人此刻纠结的表情,心情一阵大好。
不会吧!萧风瞪大了眼睛,不相信地盯着沈倾城,他堂堂九王爷,就是再落魄的时候也没有睡过走廊,是可忍孰不可忍!
沈倾城往房里走,萧风大步跟上,反手关上了房门。
“你跟来干什么?”沈倾城戒备地看他。
萧风嘴角弯起,挤出一个还算和煦的笑容:“娘子,咱们打个商量如何?”
沈倾城身子禁不住一颤,不过他这么称呼也没错,名义上的确是这样。
萧风见她没说话,心里松了口气:“你看啊,天寒地冻的,万一我凉了怎么办?还不得拖累你吗?”
“没关系,我是一名大夫!”沈倾城掀掀眼皮。
萧风磨了磨牙,又道:“可是,你如今是女巾帼了啊,若是那日传出去你这样对待自家夫君,别人会说你是悍妇的!”
“我就是悍妇怎么样?”沈倾城忍无可忍了,“我告诉你,虽然我们有三月之约,但是我若不想跟你履行婚约,我照样会逃的远远的,我不是养在深闺没人保护就会死的千金小姐,我要过我想过的生活,你没有权利来干预我!”
“是是是,我知道了!”萧风感到十分挫败,这个女人,看着人比花娇,性子竟这么倔,不行,今天一定要将她拿下。
之前我错了,我保证,以后绝不对你乱发脾气,行不行?“
“不行!”沈倾城斩钉截铁道,“不是行不行的问题,是愿不愿意的事,如果要跟我在一起,必须尊重我,我不会躲在深宅大院里,我想做自己喜欢做的事,比如说晓翠的案子,找到凶手让我觉得很解气,能伸张正义我觉得自己很有用,你明白吗?”
萧风不太明白,脑中划过她当时的种种表情,分析案情的时候她说的头头是道,眼中散发的是自信的光芒;听到许詹和李旦陈述的时候,她为别人的故事感动,为坏人的无耻行径愤怒,那个时候,她撕下了笼罩在脸上的冰冷面具,是那么鲜活,那么熠熠生辉,让人无法忽视。
他知道,如果真的想要和她共度一生,江山易改本性难易,她既然改不了,只好自己去迁就她了。
想通这一点,他郑重地点头道;“好,我都答应你,只要你没有异心,我尽量让你做喜欢的事,行吗?”
沈倾城顿觉所有的莞尔一笑:“孺子可教也!”她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空口无凭立字为据,我要将我的要求写下来,如果你同意,我们的三月之约照旧有效,如果不同意,我随时随地都会离开!”
萧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:“好,我去准备笔墨!”
说着颠颠地跑了出去。
沈倾城纵身一跳,重重地落到床铺上,“啊——”床没有想象中的软和,她痛苦地大叫一声,复又抱着被子呵呵笑起来。
真的打算接受他了吗?这些日子,从最开始的不明就里若即若离,到后来他挑明自己的身份,说出心意的时候,她不是没有动容的,只是,她没怎么有勇气在这个特殊的古代接受一个男人,因为她不想短短几十年平平淡淡,她一旦接受,就会付出全身心,就像对待工作一样,一丝不苟,容不得半点虚假。
萧风进来的时候,看见她在床上打滚,心头不由好笑,再强势她也只是个女人,还是会露出小女儿的娇羞,这让他心头微微一动。
“娘子,”他故意唤了声,沈倾城鸡皮疙瘩掉了一地,“喂,能不能换个称呼啊!”
“要不叫王妃?”
“嘘!”他真是胆大包天,也不怕荒郊野外来个劫财的。
“好了,八字才一撇呢!”沈倾城夺过他手中的笔墨,将纸铺开,萧风连忙上前磨墨,沈倾城再次感叹:孺子可教。
大笔一挥,沈倾城刚写了几个字“保证书”,又觉得没有一点气势,另换了张纸。见萧风看过来,瞪他一眼,他识趣地转过身去,这个时候,他看与不看似乎没有什么区别,就算她写一张卖身契让他签他也不会拒绝的。
沈倾城凝神想了想,要写什么内容才能将一个男人吃得死死的呢?挖空心思,她忽然想起前世看过的片子《河东狮吼》,里面的台词可谓经典,唇角微勾,大笔刷刷落下。
萧风眼睛看不到,心里好奇得厉害,他越来越有一种将自己卖了的感觉,忍不住问道:“写好了没有?”
“好了!”沈倾城一个漂亮的收尾,将笔放下,小心地吹干了墨迹,示意萧风过来看。
萧风的脸由好奇转为吃惊,再而是不敢置信,沈倾城勾唇一笑,指着上面的字一个一个念出来:
“从现在开始,你只许对我一个人好;要宠我,不能骗我;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,你都要做到;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是真心。不许骗我、骂我,要关心我;别人欺负我时,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;我开心时,你要陪我开心;我不开心时,你要哄我开心;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;梦里你也要见到我;在你心里只有我……”
念完之后,沈倾城妩媚一笑:“你做得到么?”
萧风从来不知道每日盯着一张冰山脸的她也会有这番表情,他忽然觉得眼前百花盛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