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着一个又一个的电话打进来，挂断后又进来，如此循环。
看了足足有五分钟，她才眨了眨眼，稍稍缓过了神。
白清欢没稳住情绪，白皙的指尖在亮光的屏幕上微微打着颤，好不容易找准方向，颤巍着滑下了“接听”键。
没等到她开口，对面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喊声，“欢欢！你现在在哪儿？刚刚怎么没接我电话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，我真的怕你……”
对面良久没应，沈渡眉心突地一跳，话音戛然而止。
他抿唇，顿了顿，待到自己平息——
“你现在还好吗？”
低语声，温柔而缱绻。
他一向这样。
不知怎的，心头那根紧绷的弦似乎被人狠狠拨动了下。
白清欢再度崩溃，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扑簌地往下掉。
混沌，模糊，陷入泥潭不可自救。
她赶紧伸手捂住了嘴，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，却不知泪水早已决堤肆意，满面地横冲直撞。
真的忍不住了。
“欢欢，你怎么不说话？欢欢？你有在听吗？”
被人狠狠扼住了喉咙一般，喘息不得，白清欢咬牙，拼命地将眼泪挤回了眼眶，好不容易才平复。
逼着自己将哭腔咽下，喉咙暗哑，轻唤，“沈渡……”
“我在。”沈渡眉心轻拧，极敏锐地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异常，连问，“怎么了，是不是哭了，还是哪里不舒服？你——”
几乎将她强忍许久的泪意再次夺眶而出，击败她最后的理智。
“沈渡。”白清欢深吸一口气，一声将他打断，“听我说好吗？”
“……好。”
欲开口，喉咙却先忍不住低咳了声，安静了大概有五六秒的样子来调整自己，说：“沈渡，我们分手吧。”
声音很轻，听起来很缥缈。
话音落定的那一刻，男人怔住了，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。
等到白清欢准备一不做二不休挂电话的时候，男人低浅的笑意才从听筒那边悠悠传来。
他以为，她是在开玩笑。
“欢欢，你说什么呢，别闹了好不好？别这么说，乖啊。”
“沈渡！”白清欢猛地闭眼，压下心头那股恶心到让人几乎暴走的情绪，吼出了声，“你听不懂吗！我说分手，分手！你还要我说多少遍！”
愣住。
她，不是在开玩笑。
男人开始慌了，极快地调整着自己的语气，尽量保持足够的镇定，“欢欢，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商量，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，你可以跟我说，但是别这样好不好……”
他在害怕，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，就连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。
“沈渡，算我求你了。我们分手吧，我不想再跟你在一起了。就当是我腻了，我们分手，以后各过过的，谁也别再打扰谁，你也别再来找我了！”
话毕，也不等对方再多纠缠，硬生生地掐断了电话，独留下阵阵忙音。
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，怕自己会心软，最后毁了自己也毁了他。
不消片刻，意料之中的，手机便开始剧烈振动。
她挂断。
他又打来。
如此反复。
最后，她选择了关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