丹尼尔提着医药箱静静地站在门口,望着不远处哭的悲拗绝望的男人,心中万千情绪跌岩起伏。
提着医药箱的手不断的用力收紧,手背上青筋迭起,青色的毛细血管在皮肉下清晰可见。
哪怕隔着很远的距离,他都能清楚的感觉到好友此刻的悲伤和绝望。
最好的朋友压抑痛苦的低泣声不断地响在耳边,让丹尼尔的情绪在这一瞬间,也变得十分的压抑沉闷。
心里闷闷的,仿佛压了一块巨石般,沉重的压迫感让他快要喘不过气,近乎窒息。
张嘴想要说些宽慰他的话语,可是,话到嘴边才发现根本说不出口。
未经他人苦,莫道他人泪。
许多事情,没有亲身经历过,所有的宽慰都会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。
就如此刻,作为帝瑾瑜的至交好友,丹尼尔虽然很想出言安慰他几句。
可是,他很清楚,帝瑾瑜现在需要的不是宽慰,而是温雅能够平安无事。
压下心中的烦闷,丹尼尔疾步走向手术台,将手中的医药箱搁置在一旁的柜子上,拿出一件白大褂套在身上,又拿出一个医用口罩戴上。
踱步走向手术台前,垂眸看了眼脸色苍白如纸,呼吸微弱的温雅,丹尼尔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帝瑾瑜的肩膀,给与他无声的安慰。
“金鱼,嫂子现在情况如何?你给我说说她的具体情况。”
肩膀上突然附上的一只手,以及耳边那熟悉的话音,让帝瑾瑜身子一僵。
等待的时间煎熬又漫长。
短短半小时的时间,于帝瑾瑜来说,却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。
丹尼尔的到来,让绝望到几近崩溃的男人再一次看到了希望。
此刻的帝瑾瑜就如同溺水的人,在茫茫无际的水面上终于看见了一根能够生还下去的浮木般,一旦抓住便再也不会放手。
毫无疑问,丹尼尔便是那根让帝瑾瑜看见了希望,并且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上面的浮木。
慌乱的抹掉脸上的泪水,帝瑾瑜扭头看向丹尼尔担忧的脸庞,脸上浮现出一抹激动又喜悦的笑容。
将手撑在床沿上从地上站起,可是在地上跪了许久,早已变得发麻胀痛的双腿,让他脚下的步子一个踉跄。
身体更是一阵剧烈的摇晃,眼看着就要跌倒在地,幸得一旁眼疾手快的丹尼尔及时伸手扶住了他。
“金鱼,小心点,你还好吗?”
“丹尼尔,我没事。”
帝瑾瑜轻轻的摇了摇头,向丹尼尔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低头看了眼床上呼吸微弱的随时都有可能离他而去的温雅,帝瑾瑜极力的抑制住心头的恐惧不安,快速的将温雅此刻的状态,以及专家团队所做出的诊断结果一一告知丹尼尔。
末了,帝瑾瑜抬头看向拧眉沉思,神情凝重的替温雅做着各项检查的丹尼尔,忽然伸出双手紧紧的攥住他的手腕,颤着嗓音哀求出声。
“丹尼尔,帮我救雅雅,我求你了,帮我救她好吗?”
“金鱼,你先出去吧。”
“丹尼尔,你会救她的对吗?她会没事的,对不对?”
“金鱼,嫂子的情况很不好,我不能给你确切的承诺和答案,我只能说尽量,我会尽我所能的去救治她。”
“丹尼尔,救雅雅,我求你,一定要帮我治好她,好吗?只要你能治好雅雅,哪怕让我付出一切,我都愿意!”
丹尼尔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,抬眸看向那个往日里尊贵无双,君临天下,此刻却抛弃所有的尊严,在他面前哭的稀里哗啦,卑微绝望的像个孩子一般的男人,眼中划过一抹复杂,心情忽然间变得十分的压抑烦躁。
与之而来的,还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怒火!
究竟得多深的情感,才能让一个君临天下的帝王,放下自己的身段和尊严,在外人面前卑微到了尘埃里。
爱情,真让人迷惑。
只是,作为不婚主义者的他,这一辈子都没机会领会了。
心里,忽然生出一股淡淡的怅惘。
摇了摇头,丹尼尔收敛思绪,抬头看向帝瑾瑜,凝声道,“金鱼,你先出去吧,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抢救嫂子的。”
“嫂子现在的情况很危急,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,我们都是在与死神争夺,所以,你先出去好吗?”
整个人都浸在无尽恐惧中,难以抽身的帝瑾瑜闻言身形一僵,终于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有多么危急。
抹掉脸上的泪痕,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,垂眸看了眼双目紧闭的温雅,喃喃低语了几句后,转身,踉跄着步子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抢救室。
‘叮’自动感应门应声而开,帝瑾瑜回头看了眼身后冰冷的抢救室,一身白大褂,戴着口罩的丹尼尔正在紧张的给温雅做着抢救措施。
各类医疗仪器的电流声和动态心电图仪所发出的‘滴滴’声,在这方充斥着浓郁消毒水味道的静谧空间里,交织出一曲动听的冰冷乐章。
帝瑾瑜弯腰向不远处忙碌不已的丹尼尔深深地鞠了一躬。
“丹尼尔,请你一定要帮我把她治好,拜托了!”
……
寂静的走廊上,从管家嘴里得知了整件事情的大致情况的韩秘书,双手抱臂站在窗前,拧眉看向莲池的方向,眼中划过一抹沉思。
“小韩啊,夫人不会有事的,对吗?”
“丁叔,你多虑了,夫人吉人自有天相,自会没事。”
韩秘书虽然嘴上这么说着,实则心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