樊丽娜的目光扫过设施陈旧简陋,并且被折腾得“血迹”斑斑的卫生间。
“先披上点吧,别着凉了。”
陶野拿过浴巾递给樊丽娜,樊丽娜用胳膊挡开。
“这是惨了点啊,凑活洗吧,水还挺热的。”陶野看这浴巾发乌发硬,说不定都擦过马桶。
樊丽娜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下洗澡,再加上陶野这么一说,委屈瞬间就迸发了,小声的哭了起来,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。陶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,樊丽娜的样子非常狼狈,完全没有了自己给他街拍时大模的风采。
“他是不是自己也没个准主意,就没完没了的拍,其实最后也不见得用他说可以的那张。”樊丽娜把抱怨的矛头指向了文浩。
陶野差一点脱口而出,想说“新导演都这样”,话到嘴边意识到不对,咽了回去。
“他是想把你拍得更符合剧情一些,好让资方能认可你。”陶野替文浩解释说。
“他怎么一拍起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,你也一样,你们都觉得拍电影特好玩,特享受是吗,不管别人的死活!”
樊丽娜把自己的委屈和对两人的埋怨全倒了出来,陶野觉得樊丽娜确实是个聪明人,感受很准确。拍电影就是这样,戏比天大,她今天遭的这点罪才哪到哪。
“我哪能跟你和导演比,你们都是在创作。哎,给你发红包了吗?”陶野赶紧岔开话题。
“什么红包?”樊丽娜不解的问。
“演死人,制片都会包个红包,钱多少无所谓,辟邪的。”
樊丽娜摇了摇头,又一波眼泪涌了出来。
。。。
陶野走出宾馆,长出了一口气,很吸了几口清冷的空气。快到下班时间了,街上的车和行人更多了起来,陶野走进了宾馆边的一家小卖店。
陶野再回到化妆间,房间里只有樊丽娜一个人。她已经换好了衣服,她只洗了头,把头发上粘的“血迹”洗掉,正在自己吹头发。
陶野拿出一个红包递给樊丽娜:“揣起来吧,放衣服兜里。”
樊丽娜感激的看了陶野一眼,默默的接过红包,揣进裤子口袋。
“我请你吃饭吧。”樊丽娜突然说。
“啊?那你可亏了,红包里才十块钱。”
樊丽娜应该还没从之前的情绪里完全走出来,这会没心思跟陶野斗嘴犯贫,正儿八经的对陶野说:“什么钱不钱的,今天不是冬至嘛,我请你吃火锅吧。”
“今儿应该吃饺子。”
“火锅也可以煮饺子啊。”
“啊,忘了,你是重庆人,一切皆可火锅,那叫文浩一起吧。”
“别管他,一拍完就不见人影了。”
也许红包真能辟邪,樊丽娜霸气回归。
“他跟制片一起去投资人那了。”
“就知道拍投资人的马屁!”
“做导演也不容易,好不容易有人肯投资,这是他第一部长片。”陶野替文浩解释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