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晚上,二哥回家的时候,正巧在路上遇见了刚买宵夜回来的陈婉荷。
“买这么多东西,你吃得完吗?”二哥无奈的走过去,从陈婉荷手里把塑料袋给接了过来,苦笑道:“先说好,我今儿晚上可吃了不少东西,这么多,我不一定能吃得下啊。”
“怕什么,吃不完明天吃也好呀。”陈婉荷温柔的笑着,用手挽着二哥的胳膊,笑容里充满了幸福。
“你也不怕把自己给吃胖了.......”
“反正你又不嫌弃,胖点就胖点呗。”陈婉荷哼了一声:“再说了,这么多年了,你什么时候见我胖过?”
“哎呀,这我还真没注意啊。”二哥摸着下巴的胡子,笑容很是猥琐:“晚上我帮你好好检查检查,看看你胖了没。”
陈婉荷没好气的用手掐了一下二哥,郁闷的说道:“小东北,我爸妈可天天都在催咱们结婚呢,什么时候咱才去拿个结婚证啊?”
“这个........”二哥苦笑着挠了挠头:“过段时间吧,等我稳定下来,之后就可以........”
没等二哥说完,陈婉荷一甩头,不搭理他了。
记得在一年前陈婉荷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,二哥就是这么回答她的,而到了07年,二哥给出的回答还是跟一年前的答案一模一样。
等我稳定下来,之后就可以结婚了。
陈婉荷也不是不理解二哥,虽说他们的日子看似平稳,但不得不说,风险还是很大的。
二哥的那句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。
“我白天出去办事,晚上能不能回来,这都是个问题。”
黑道这条死路上本来就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意外,所以二哥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能够特殊化的地方,别人会出什么样的意外,他就有可能会出什么样的意外。
别说是被仇家堵住砍死了,就是被人当街枪杀都是有一定可能性的。
就因为这种种原因,二哥不敢轻易的结婚,说白了,他就是还没想明白这事,心里也没个准备。
至于陈婉荷.......虽然她理解二哥,但不代表她能一点脾气都没有啊。
本来她是不在乎这些事的,早结晚结都得结,不必急于一时。
但陈婉荷的家人却不这么想,自家闺女跟了二哥这么多年,到了现在也没个名分,说出去实在是不好听啊。
想到这些,二哥总是忍不住的唉声叹气,只觉得自己太对不起陈婉荷了。
就在二哥带着陈婉荷往家里赶的时候,九龙东提着一袋子的白酒,面无表情的上了坟山。
那座山上,埋着他的朋友,还有兄弟。
走到那块熟悉的墓碑前,九龙东把袋子放下了,从里面拿出来了一瓶普普通通的二锅头,打开瓶盖,然后倒在了墓碑前面。
一时间,酒香扑鼻。
闻着这股子酒香,九龙东深深的吸了口气,享受的点点头。
“白宝国啊白宝国........过了这么几年......我还是不敢相信......你这个老谋深算的畜生竟然死了.......”九龙东重新开了一瓶二锅头,坐在墓碑前,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,眼神冰冷无比:“谁都觉得咱们会死在对方手里,但到了头,你还是被人把你这一面大旗给拔了.......”
晚风呼呼的刮着,直把白宝国坟头的那一束花给吹了个东倒西歪。
他似乎是在回应九龙东的话,应该是。
“不管怎么说,我不认《东和贵》,我只认你。”九龙东冷笑道:“如果你还在世的话,那我还可能会放你一马,尽量不把你往浑水里拖,但是现在.......大佛是***谁啊?一个刚来海城几年的孙子,就敢站在我们这些老渣滓头上耀武扬威?”
说着,九龙东擦了擦嘴,把酒瓶子放下了,回过头看了看王庆山他们的墓碑,问了一句:“你们几个孙子,是不是也这么觉得啊?”
风还在猛刮,墓园依旧寂静无声,让九龙东忍不住打了个哆嗦。
自己可不是害怕啊,妈的,这有什么好怕的?就算是王庆山从坟墓里爬出来,老子照样能一枪把他给崩回去!更别提白宝国他们这种废物了,老子赤手空拳都能.......
九龙东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,站起身来,往前走了几步,慢慢坐下去,靠在了墓碑上,
在那个时候,许多画面都在九龙东的脑海里一闪而过。
当初白宝国跟自己刚出道的时候......海城还不是这个样子吧?
混混们都没这么复杂,也没人用枪,更不会有人玩那些下三滥的勾当.......大家都在享受这个江湖啊.......
可是现在呢?
且不说还有多少人在遵循所谓的道义,光说说鬼荣这群孙子,他们难道就不能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吗?非得为了一点钱闹起来?
好吧好吧,就算鬼荣这是对的,那也不能玩下三滥啊。
连个招呼也不打,两边还没彻底开战呢,大晚上的就带着罗汉把肥犬给堵了,差点没把肥犬砍死在大街上。
这事说出去,谁都觉得不好听,都觉得鬼荣是个孙子,但没办法啊,人压根就不在乎自己的名声,更何况胜者为王败者为寇,只要他赢了,这些不好听的故事都会被改写。
再说了,现在的江湖本来就不讲什么道义,能赢就成。
鬼荣的突袭,杀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,这事确实怪不得他,只能怪自己不够小心啊。
“老大。”
听见背后有人叫自己,九龙东头也不回的嗯了一声,问他:“你怎么来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