幽幽转醒……
书房还是自己的书房,睡榻还是自己的睡榻,唯一不同的是,淡淡的月光照进来——这本是不可能!
不光是自己的太孙府,包括毓庆宫、乃至紫禁城里,所有的窗户都是紧闭的,就连屋里还有密实的窗帘与层层的幔帐。之所以如此,一是隐秘,动静都要人伺候的主子们总需要些隐秘空间做些隐私事儿,淡淡的一层薄纱在心理上可当屏障。二是安全,层层障障之后,灯光映照下的剪影就不可能出现在窗户上,就算有刺客潜藏在屋顶,想用弓弩也无法甄别目标!
形容月光总脱不出一个淡字,因为浅淡,视野也略略朦胧,一些不美好的也就显得美好起来,而美好精致的也就更诱人,月下观美,弘皙有种气血上涌的冲动。
妙玉跪坐在自己身前,翠羽一样的眉毛弯着,大眼睛眨啊眨的,带着羞涩,蕴着水光,打散了把子头黑发如绸缎样松松的披散在身上,或在后或于前,这也是妙玉身上唯一的遮掩。于前者,就像寻花的高手,沿着修长的脖颈滑过平直的锁骨,或调皮的在饱满的sū_xiōng上打转儿,任一片红晕起了战栗;或贴着柔腻的肌肤落在软软的小腹,轻拢慢捻复抹挑在丰润的yù_tuǐ上。
藕节般的玉臂无力的落下,搭在自己的身上有仿佛找到了依靠又仿佛不敢相信,矛盾的心情下,春笋样的纤指探路样小心翼翼的碰触着,手指曲卷若手印,樱唇中似乎还念念有词,银辉朦胧的将人笼罩着,又像是献祭的巫女……
巫女?弘皙晃晃脑袋,努力想找到如此形容的依据,却忍不住舔了舔发干的嘴唇,是的,咱们的弘皙殿下眼下就跟初生的婴儿一样,全身上下找不到一根布丝,这时候,他也听清了妙玉嘴里念叨的是什么,“……含德之厚,比于赤子,毒虫不螯,猛兽不据,攫鸟不搏,骨弱筋肉而握固,未知牝牡之合而朘作……”
咕咚,发笑之前,弘皙一口吐沫先咽下去。
四周皆寂,丁点儿声响足以惊醒妙玉了,红霞染红了两颊,娇怯怯如猫叫,“殿下——”听声音是害羞了,可接下来的动作又让弘皙瞪大了眼,妙玉慢慢的地伏身体,随着低垂的两团雪白在眼前逐渐放大,湿热温润的嘴唇也落他的脸上……合着这位还是行动派?
弘皙浑身的肌肉开始绷紧,但身体里面却有一股潜伏已久的火焰在熊熊燃烧,“妙玉,告诉孤,这究竟怎么回事?”
因为在努力压抑,弘皙的声音也僵硬,而妙玉也是一僵,呆滞了一小会儿才生硬的羞涩的吐出两个字:“侍寝!”
“侍寝?”
弘皙的眼睛狠狠的一睁,脑海里就像开了锅一样在天人交战,一方是理智,太早做某些事长不高不说,妙玉今天的表现也太过诡异,把自己迷倒就为逆推?另一方则是欲*火,面对这样的美人儿,弘皙两世积累的色心就换成了编辑们的心语:欢迎来稿!就算有阴谋,糖衣吃下去,炮弹吐出来不就成了?吃干抹净,拔*不认账可是男人的特权!
“侍寝!”妙玉很是郑重的点头,随后慢慢的躺在弘皙身边,“殿下,奴婢为你讲个故事好不好?”
讲故事?
弘皙的脑门泛起黑线,原来妙玉真把自己当小屁孩了,即便看到自己的某些“反应”也真没担心自己有作恶的能力,要不怎么会念诵“赤子”一章?
换了时间,他也就装一回正人君子了,好饭不怕晚不是?可现在?不管石玉婷或是红娘子的事都亟待解决呢!他哪有心思听故事?一挺腰就想起来,可这时候他才发现,自己就跟粘在床上一样,除了能说话能动动眼神,其他,纯属妄想!
“殿下,太子妃和绿珠姐姐都在后边躺着呢,您放心,她们跟你一样,都动不了!”妙玉好像看懂了弘皙的心思,“您就听奴婢把故事讲完,好不好?”
人为刀俎我为鱼肉,好或者不好有关系吗?弘皙连喝骂的心思都懒得起……
妙玉的故事讲起来很动情,即便是用的春秋笔法,弘皙也能听得出这是她的自传,从她知道自己要被抢走,再到如太孙府之后的自传,听着听着,他也明白了,自己套在绿珠身上的斯德哥尔摩候群症,这位才是真正的患者!
首先,妙玉是隆科多从佟国维的府上“请”回来,并送入太孙府做礼物的,为此还搭上了佟府公子庆元的半条命。出身青楼,无根萍但凭流水,生活造就她向命运低头的惯性,她认命,走入太孙府也做好了摧残的准备。
她有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,因为自儒家大行其道,倡优之属就因抛头露面不受妇道贬做下九流,即便是妙玉这样的红牌真要有一天走进大宅门,人后也脱不了一个**的称呼。而以色事人者,色衰而爱弛,一朝人老珠黄必定会弃之若履。更悲惨的是,她要真能常宠不衰,必定会引来原配的妒火,即便被打死,大清律上主杀奴无非是罚银罢了。
这时候的妙玉,万念俱灰是最好的写照。
而后,战兢兢做丫鬟到最后却坐实了小姐的身份,能欺负张宗仁那样的小侯爷,能与经世之才邬思道论文,或干脆什么都不想,点一炉静香,徜徉在古今文章,听语气就知道,妙玉在府上是惬意的,就像那句古诗:吾心归处即吾家!
同样,在这样的日常里,除了太孙一次次的英明神武,她再不会听到其他的消息,就算有,也是如何帮助太孙更英明神武!
妙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