紧接着,又有五道雪光奔出,飞向蓝苗头顶、前胸、后背、小腹以及膝盖,将他躲避的路线封了个严严实实。上有天罗,下有地网,猎物简直是死定了。
蓝苗沉着俏脸,却没有动作。
那条蓝晶晶的蝎尾也并未出现在他的手中。
那道匹练已飞到喉前,忽然“叮”一声,停了下来。
蓝苗的喉前已横了一块乌铁。银梭击在乌铁上,连颗火星都没有冒出,梭头就已弯折。
那人脸色遽变,道:“你……你是!”
那块“乌铁”忽然转向,绕了一个剑花,将银梭别住。那人把握不住,银梭顿时脱手飞出!
后出手的那五人脸色也变了,但银梭出手,已不可能收回!
“叮叮叮叮叮”五声,那柄乌沉沉的铁剑从上至下划了半个圆。银梭撞上剑身,就控制不住地缠了上去。眨眼六道银梭都缠在剑上,每缠一道,就有一人银梭脱手。这些银梭是他们的看家兵器,六人一齐手握银梭,力道不可谓不强横。但铁剑却没有半分滞碍,只一挑,就将六道银梭挑在剑上。
这十六人还没来得及反应,乌光一旋,六道银梭便向他们自己疾飞而来。
那六人又要挥舞剑阵,又要接住银梭,顿时狼狈至极。
那柄铁剑却没有追击,稳稳地垂在那里。
几人终于喘过气来,为首那人怒喝道:“最后一式!”
这些人显然将剑阵练得烂熟,全部身随音走。八人上,八人下,十六把长剑一齐向阵中压来!银河剑法的惯常打法,就是先使敌人无路可逃,然后使出最后一式,硬碰硬,力拼力。俗话说一力降十会,十六人的力量齐出,阵中人是决计抵挡不住的。有许多高手武艺更胜一筹,却纷纷栽倒在这剑阵中。
银河流动,乌光也再度掠起!
“当”的一声巨响,那柄铁剑从下挥上,将十六柄长剑稳稳架住。
能以一柄剑架住十六柄剑,简直是听都没有听过。这十六人心中大惊,额头沁汗,手臂都禁不住微微颤抖。
他们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下压,忽觉剑下一轻,铁剑向下落去。这些人心中大喜,以为对方力不能支,十六柄剑全力劈下。
只在这一放一收间,“铮”的一声,为首者忽觉手中一空,险些向前栽倒。他目瞪口呆,竟不知发生何事。这种发展,他练武二十年来,还从来没遇到过!
他还没站稳,就听见了一连串的“铮铮”声!
声音响后,流星雨落了一地。
他瞪着地面上雪亮的剑尖,几已怀疑自己在做梦。
十六把松纹长剑由上劈下,已占了极大的便宜,竟被铁剑全数砍断。持铁剑之人的膂力与臂力,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境地。
另外十五人也瞪着手中的断剑,连话也忘了说。
那手提铁剑的黑衣人往空地上一站,就将蓝苗整个人都挡得结结实实。
他道:“谢天灵是你们什么人?”
为首之人道:“是……是家师。”
他道:“我是郭嵩阳。”
他只不过报出了自己的名号,那人的脸色就已经极难看。
谢天灵号称天南第一剑客,一生纵横武林,却在郭嵩阳手中败过三次,并且心服口服。师父且如此,弟子自不必提。
汗水已从这人的头上流了下来。
远处忽然有人冷笑一声,道:“郭嵩阳又如何,接得住我这雷火霹雳子么?”
“子”字还在空中回荡,十点金星由远而近,扑向蓝苗后背。
蓝苗没有动,也来不及动。
发暗器之人已露出了阴鸷的笑意。
这人在江湖中的名头并不小。
小孩子听说他来了,都吓得不敢再哭。
他的名头虽然可怕,更可怕的是他左右胯骨上贴着的两只豹皮革囊,和插在腰带中的一双鱼皮手套,当然,这双手套现在戴在他的手上。
蜀中唐门的暗器功夫,当然任谁都不敢等闲视之!
飞来的这十点金星,正是唐门中最厉害、最狠毒的一种暗器。
寻常暗器,不外乎以锋利的刀刃伤人,或刃上涂毒。但这种雷火霹雳子,是以烈性火药为芯,外裹一层极小的铁蒺藜,刃上浸了剧毒。最外面再裹上一层薄薄的粘土,在烈日下晒干。中招之人,不仅会被火药炸伤,更会被铁蒺藜击中,伤者无救。
这种暗器最要命之处,只要出手,就无法收回。
无论它击中什么,都会爆炸。
它根本不能用兵刃去击挡。
对付这种暗器的唯一方法,就是趁它还没击中自己时,躲得远远的。
点苍剑派的十六人显然很明白这点,他们一见唐容出手,眨眼就全退了开来。
唐容已露出了食尸鹰般的眼神。
他用了这暗器二十几年,完全了解自己的暗器。
这种暗器只有击中一种东西不会爆炸,至少半丈深的水。
空中不会有半丈深的水。
但空中却有一只手!
这只手伸出了食指与中指,倏忽间,就夹住了第一颗霹雳子。霹雳子从指尖一直滚下,在指根停住。
一切都没有发生,小金球还是小金球。
唐容简直觉得自己的狗眼瞎了!他只想擦擦自己的眼睛!
但无论他怎么擦,只见那只手在空中如穿花蝴蝶般连挟几挟,转瞬将十颗霹雳子全数夹在指间。这些恶毒的暗器在那金